正文 第4章 縱目大地(3)(1 / 3)

既是畫卷就有一幅一幅的畫作,臨汾風光亦然。大凡風光畫作都是山水的寫真,臨汾有山,有水,便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山有呂梁,有太行,還有早就聞名天下的中鎮霍山;水有沁河,汾河,還有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自古以來的山水畫作大抵多是一種風格,山是陽剛之氣,水是陰柔之美。臨汾的山水卻變異了這種模式。不過,初看上去山似乎沒啥奇特,依然著雄偉高昂的風貌。呂梁雄偉,太行雄偉,霍山同樣樣的雄偉。水則不然了,一改嫵媚俊秀的柔姿,波濤滾滾,氣勢洶湧,呐喊吼叫著來了。沁河是這樣,汾河是這樣,黃河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水的標新立異為山增添了蓬勃的生機,山高昂著活色,雄偉著蓬勃,更為動人心魄。似乎是水升華了山。其實,若是細究還是山造就了水,山的高昂雄偉激活了水,水帶著高昂的體魄,雄偉的豪情,一路跌宕著,呐喊著,完善著最具個色的塑造。

這就是臨汾的風光。

這風光的代表作是壺口,壺口是上蒼在人世的大寫意。上蒼的巨筆無時不在揮動,壺口的景觀無時不在變幻。天熱的時候激浪震驚人寰,天寒的時候堅冰封蓋巨瀾;天晴的時候河上飛虹掛彩,天陰的時候三麵飛瀑競流。激浪震驚人寰,令人歎奇;堅冰封蓋巨瀾,更令人歎奇!河上飛虹掛彩,令人驚詫;三麵飛瀑競流,更令人驚詫!陰晴冷暖,風光變異,即使吳道子再世也難畫出這無窮的形姿,無限的魅力,更何況這風光中還有耐人回味的詩意。

風光中的詩意並不罕見。小橋流水是詩意,卻太嬌俏了;曲徑通幽是詩意,卻太匠心了;西風瘦馬是詩意,卻太淒涼了;花好月圓是詩意,卻太奢靡了。惟有臨汾風光中的詩意才是激情四射的詩意,才是氣勢磅礴的詩意。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詩意的吟誦雖然早已消散了,但是詩仙李白的詩句卻依舊赫然在目: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到海不複回……

這才是臨汾畫卷中活力迸濺的詩意!這詩意從遙遠的唐代迸濺到了當代,感染著從江南水鄉走來的誌士。渡過黃河,踏上臨汾的大地,不,步入臨汾這畫卷,毛澤東望長城內外,看大河上下,頓覺豪情衝天。他朗聲高頌: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千裏冰封,

萬裏雪飄。

……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原馳蠟象,

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

須晴日,

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分外妖嬈……

在毛澤東的高頌聲中,有一個人站在了黃河岸邊,這個人就是讓民族的血脈和他的激情一起蹦跳的光未然。而將民族的血脈和他的激情凝聚在一起的就是壺口,就是那個排山倒海,雷霆萬鈞的壺口!聽——

風在吼,馬在叫,

馬在叫,

黃河在咆哮,黃河在怒吼……

黃河在怒吼。

……

臨汾風光的激情點燃了光未然的激情,光未然又用這激情點燃了中華民族的激情,在民族的咆哮怒吼聲中,曾經不可一世的小日本喪魂落魄地滾出了域外。

這就是臨汾,這就是臨汾畫卷中的魅力。這魅力充滿了詩意,這詩意充滿了激情,這激情氣勢磅礴,催人奮進。我想用我的筆寫出這畫卷上詩意磅礴的激情,然而,紙上得來終覺淺,要感知這畫卷的無限詩意,無限激情,還需要親臨領略。那就請來吧,走近壺口,走近霍山,走近舜王坪,走近黃花嶺,走近丁家嘴,走近凱旋嶺,走近龍澍峪……

臨汾的風光真讓人永遠永遠看不夠、愛不夠。

2008年10月21日

懸念寧武

去了趟寧武,帶回來一腦子問號。登山,山上有謎;觀泉,泉中有謎;鑽洞,洞中有謎;臨池,池邊有謎;賞石,石姿有謎……滿目是謎,隨處生惑。按照慣例,解惑不難,不恥下問,即可解難。孰料,此方對寧武山水並不靈驗。問左問右,問不出子醜寅卯;問前問後,問不出答案定論。隻能帶著問號離開,帶著問號回來。回來付之高閣罷了,豈料,欲罷不能,欲解難開,因而,就時時懸念寧武。

一念冰洞

冰洞真是奇觀。

去時正是中秋,高天的豔陽溫熱著一地的烘暖。可是,一入冰洞即換了季節,進了滴水成冰的寒冬。踏著人們搭建的木梯,小心翼翼往下。腳下有冰,稍有不慎,階梯會變成滑梯。戰戰兢兢移步,移步,猛抬頭早是冰淩的大觀園了。百尺銀練飛流直下,一簾瀑布垂掛發梢眼簾,好玄,切莫讓清流濺濕衣衫。然而,不必多慮,那飛瀑是凝固的冰簾。一尊雄獅,安臥瀑前,看見時已挨近它的身邊,真擔心驚了那山魂孽生禍亂。然而,又多慮了,那雄獅依然是冰的作品。冰真是大手筆,乘興而致,渾然天成,作了冰瀑、冰獅還不過癮,又立了冰柱,掛了冰簾,搭了冰床,鋪了冰道,鑄了冰鍾,喲,還開了冰花。那花白得不能再白,潔得不能再潔了,禁不住湊近湊近,縷縷清香撲入肺腑,是涼涼的香,淡淡的香,靈動醉人的香。於是,沉在了這冰香中,讓神魂美美滋潤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