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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麗·夢與現實
月圓中,放燈隨影沉浮。況如今、孑然正綠,不到照水知秋。翠陰間、金簪玉鬢,側鬟裏、綴點絨裘。再有清香,重來花下,幾多方寸與緣修。鬱是靜、所為何事,掀動著人眸。聽熙攘、覺然清冷,驟少蛩咻。
作東風,吹翻紙上,瀉下一地清柔。自空明、況來獨此,看零星、樓角彎舟。一道橫斜,詩情幹癟,一街燈火滅時愁。夜深處、寒侵詞斷,非到死幹休?眉梢上、一更殘葉,敲打心頭。
從正月初李花開的時候來到浙江省台州市玉環縣,到現在中秋節,我在為了生活為了工作日夜顛倒的超負荷運行,已大半年有餘,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偏偏在這“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夜晚,徹底爆發了。
百忙之中忙裏偷閑地打了個電話回家,算是在這個傳統的團圓節日裏,給父母一個問候,正因這個電話,讓一直以成熟穩重領導形象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我,徹底失控。
父母老來得子,已入花甲之年的母親,無論何時,在電話中永遠隻有那幾句簡單卻深刻的話,就是重複著讓我這個弱冠有餘的成年人,注意安全、注意身心健康等等那幾句話,無時無刻不擔心著孤身一人出門在外務工的我。我勉強笑著應答,告訴她我在外一切都好。我內心真正的痛楚卻是無法與他們分享的,其實是不敢,我清楚地知道,如今的父母,早已不再年輕,不再是小時候,可以給我溫暖懷抱、堅實臂膀的父母。此刻年過花甲的他們,脆弱不堪。我在含笑中作別,等到母親先掛斷電話,情緒都久久不能平複。
一直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一店之長,第一次不計後果地脫崗了,並且關閉了手機,義無反顧地想讓自身,埋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不知道在我緩慢的步伐中走出去了多久,不知道走出去多遠,不知道是否有人發現我已經不見而在焦急地尋找,我不知道關閉的手機裏有多少個未接電話……直到在一座高大寬敞的拱形橋木橋上停下,我的意識才算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來到了玉環公園中。
玉環公園,占地麵積66000平方米,仿蘇州園林設計,體現了明朝庭院的一種風格,是人們休憩的好場所。作為這個縣級島城特有的公園,幾乎就坐落在縣中心,是這座城市比較有地標性的場所。占地麵積約10.5公頃,融休閑、觀賞、遊憩、文娛、健身、兒童遊戲、小型集會等為一體的縣級綜合公園。
公園裏,亭台軒榭相對、假山池沼配合、花草樹木參差、近景遠景掩映,經淨化後的玉潭溪和天開河分別從西、北方向彙入園中,貫通玉心湖。湖上,大小橋梁連接,有平橋,也有拱橋;有石橋,也有木橋;有九曲橋,也有鐵索橋。園內草木蔥鬱,季相調和,喬、灌、草、地被層次豐富,是遠近居民和外來遊客的好去處。更何況正值中秋佳節的夜晚,夜幕籠罩不住熙攘的人群,水天相連五顏六色的燈火,湖麵上善男信女們祈福放下的荷燈,潮傾眼前。
賞析
這首詞最大的特點是各種藝術手法錯綜交織,使敘事與抒情結合,狀景與表意駢重。變幻莫測,馥鬱清遠。
“孑然正綠”雖寫在秋歸萬物時唯桂花的仍鬱鬱,實則是以桂樹之獨立寫作者自身之馥遠。“金簪玉鬢”將桂喻為插在樹間的簪,以葉為樹之“鬢”,使花與樹具體形象地呈現於眼前,色調參差而飽滿。“鬱是靜”六句以動寫靜,內外環境強烈的反差,愈加襯托出喧囂中作者內心的孤寂,將清冷氣氛渲染得通透。“作東風”三句,比擬極盡婉轉,又用承前省略,將詞結構布置得精密,無一字餘贅。隻道誰人遣派了風吹亂灑落在紙上如字的月光,柔和而深約。
有以鉤喻月,有以眉喻月,而作者以“彎舟”喻月卻是前所未有。一“舟”字不僅獨到新穎寫出月的形狀與位置,瞬間奪人眼目,更與詞首之“圓月”形成對比,反映時間的變化,同時映射作者內心情感由明向暗的轉變,與“自空明”呼應。“一道”句將月光擬人化,直道月光阻擋了自己前行的路,仿佛如此,那因為現實的摧殘使詩情畫意的心逐漸幹癟而造成的迷惘與不知所措便有了實體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