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和天下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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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靜夜思

夜到靜無人語,寂寞鎖愁無緒。對月語不通,久釀字難成句。如許,如許,慵整萬番千縷。

情緒往往會對中國傳統節日更加敏感,獨自在廈門度過的這個中秋夜,直到屋外的熱鬧聲逐漸褪去,變得安靜,我都沒能安然入睡。愁思難托,一首詞怎麼煉都覺得欠妥。

二〇一〇年

如夢令·年華

連綿雨鏽鏡妝,年華剝落銅黃。好夢恨驚破,紛飛花落人旁。憐香,憐香,悔卻無處能裝。

二〇〇九年蘇州市震澤鎮,對這個擁有二千多年曆史的江南名鎮,卻因為那時我的詩詞還處於初學階段,所以,這首《如夢令》是她在我筆下僅存的記憶。

震澤鎮位於絲綢之鄉盛澤的西部,曆史上名勝古跡甚多,古橋、古塔、古寺、古廟、古宅,每一個古跡都有一段曆史故事。自我離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想著要回到那個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鎮去。

二〇〇九年

六州歌頭·不是詞人

般般情種,亦是有無根?親時近,疏時遠,愛無因,恨無痕。陳事忘休問,欲紛說,難言盡;心頭念,眉間鎖,久長存。昨夜燈宵,數盞繁華過,又近清晨。看塵花初沐,卻不忍多聞。始入無新,再青春。

虔賢禮譽,讀三書,溫四庫,措詩文。當勉勵,辭勞苦;願耕耘,化為塵。事逐年華換,著筆力,道浮沉。望行跡,顛還覆,待歸魂。匿去真情未寫,零丁獨自照孤昏。一語愁成病,不是女兒身。不是詞人。

初學詩詞的我,莫名的偏喜長調,這首調屬中長的《六州歌頭》,在幾年時間裏,曆經三次修改,詩詞水平日益提升。盡管經過每次修改都幾乎是脫胎換骨,但詞心與本質,還有“般般情種,亦是有無根”與“不是女兒身,不是詞人”二句,從未變動。

二〇〇九年

聲聲慢·歲月枯榮

會音琴瑟,巧手詩書,柴筆朽琢商宮。雅曲拍闌,卷收百臼千舂。青修竹枝可笛,沒其聲、織簍編籠。篩溪水、曉何其上善,不識清濃。

大自在封高節,各其法,通達樂事須同。自古文章,不才我輩稱雄。看史河歲月,那些人、何去何從?收眼底,坐當前、靜與枯榮。

二〇一二年,那一夜睡眠質量不好,到淩晨五點左右,幾乎都處於似睡非睡中,意識清醒著腦子裏一片混亂。手機輕放著輕音樂,回顧著自己這麼多年的曆程,各種努力、心酸、貶低、褒獎等,不時心生自嘲之意。

靈感湧上心頭,前些天詞《聲聲慢 陌巷見薔薇花有感》的草稿還壓在枕下,伸手便能拿到,於是沿用舊稿,將《聲聲慢》重填一遍,也省得去找詞譜。

二〇一二年

高陽台·二小

薄羽風侵,霓裳雨滲,別來一日知寒。數落東枝,黃昏何處相關?生如並蒂無同異,論先成、次第加冠。到晨時、爆竹聲聲,餘跡斑斑。

銜將遠去無憐意,旦餘留一粒,一粒孤殘。寸草春暉,紛飛一去了然。血陽竟變溶於水,浸遠長、反哺時還。摯關心、生亦何歡,死亦何歡?

姐姐曾在回憶中說到“我們很小的時候,爸媽常年忙於務農沒空照理我們,比我隻大了一歲半的姐姐一直守在籃筐邊,看著我。”她清楚地記得,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髒得連鼻子眼睛都看不出來了,都沒人管。說這番話的時候,是二〇一五年,我二十三歲,我們姐弟倆相擁而泣。

相比後來的詩詞水平,這篇創作於二〇一三年年初的《聲聲慢》,論藝術手法,還是意思表達,都欠火候。但這是唯一一篇專門為我姐姐而作的詞篇,都說大愛無言,所以在大規模刪選作品時,堅持保留了這首創作於二〇一三年一月三日我姐姐大婚那天的詞。

二〇一五年

水調歌頭·無情物

不是無情物,不是意非誠。不知情意何起,不應怯誰能?隻得詩情中道,忽覺桂香漸少,點點減無增。若減心頭事,明月共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