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陳博元如今有四十五歲,那陳夫人怎麼說都應該年齡超過三十,可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像是三十有餘的中年女子!
頭發烏黑濃密,皮膚緊實細膩,她的身材也極其標致,前凸。後翹。雖說打扮得素淨,可更是襯托出她清秀的臉龐。
活脫脫的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
可是自己觀察後還是能夠發現一些問題:比如陳夫人的眼睛裏沒有小女兒的應該有的靈氣,漆黑一片,像死水般沉寂。散發出來的氣質令人十分壓抑,就像是有個七老八十的老祖宗站在你跟前。
“華兒,都讓你別跟那些不清不白的人混在一起,你怎麼不聽。”陳夫人開口斥道。聲音沙啞難聽,這下子我更加確定她是用了什麼奇特的方法保持皮囊年輕。可這美麗曼妙的軀殼下卻住著一個三四十歲老女人的靈魂。
三少爺躲在我身後不敢回話,陳夫人也不多說,譴了我們出去。
叫我們來就隻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是了。這麼一個行為怪異的女人做自己老婆,再情深義重的男人到最後都會忍受不了。更別說她和陳博元的婚姻本來就是家族包辦,說不上會有什麼旖旎情愫。
三少爺在見了自己母親後就是霜打的茄子,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晃了一眼湖心小築那裏也早沒有了晴雪的身影。
送他回房後我就在四處晃悠,想起白天在那巷子盡頭的垂花門、蓮花井,還有陳夫人沒有避諱的神秘神龕,這陳家人的秘密就像被我撕破一個角,裏麵藏著數不盡不為人知的事情。
後來我尋了其他仆從才找到自己的房間。那是在別墅旁加蓋的排房,紅磚黑瓦的老式平房,房間裏麵倒是整潔,我簡單收拾後就躺在板床.上休息,回想今天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
雖說民國時期的人們還是迷信,但多少受過西方文化的衝擊,像是陳家這樣的有錢人肯定最先接受到破除封建迷行的宣傳。但陳家反倒好了,不僅不破除封建迷信,還專門搞了個陰森的房間來祭拜。
等等,陰森的房間?
一般的神明供奉不說什麼方位放置,充足的陽光和好的環境總該有吧,陳家這奇怪的神龕說不定供的根本不是神明,而是其他的,不幹淨的東西…
想著想著我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約莫得是淩晨一兩點,白天沒有趕上夥食,這時候倒餓得很。反正也是睡不著了,我就起床打算去外麵逛逛。說不定還能在廚房找到點零食打打牙祭。
晚上的溫度很低,雪下個不停。我裹緊身上的棉襖弓著腰走在鵝卵石路上,就快到廚房的時候遠處傳來低聲的啜泣。
是女人的哭聲!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前方出現好幾個人影,但是逆光看不大清楚,仿佛是兩個小廝拖著個小丫鬟在走動,我連忙躲在綠化樹叢裏觀察,那幾個人去往的方向我很熟悉,正是垂花門所在的方向!
這時陰風陣陣,吹得我直打哆嗦,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膽子,竟跟著他們一並走了約莫半小時到那門前。門開了個縫兒,裏麵鬼影幢幢,被拽住的丫鬟一個勁兒掙紮哭喊,隻聽她喊道:“放過我吧,放過我…我沒有勾引老爺…我沒有…”
那丫鬟有些麵熟,我在今天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似乎就見過。她再大的力氣也肯定掙脫不了兩個男人的桎梏,眼睜睜地被拖進門裏。
那兩個小廝完成任務轉過頭來,他們的臉上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像極鬼差,再加上門麵鮮紅光線昏暗,我嚇得沒能站穩腳,向前倒下去,壓壞一片的樹叢。
“誰!”兩個“鬼差”聽見聲音後立馬追過來,我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隻遵循著條件反射向前拚命奔跑!到前麵庭院裏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