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拿著文雨然給我的洗漱用品去洗漱,王析臣還沒有起床,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現在大概還在補眠,打呼嚕的聲音像雷聲一樣,我打開門發出響聲,呼嚕聲停了一下,又繼續響了起來。
我用手捧起水衝了衝自己的臉,眼皮上全是水滴,隻好又抹了抹,將水抹淨。睜開眼,一張詭異的笑臉出現在我眼前,是小醜先生。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個像無數個補丁縫在一起的衣服,臉塗的慘白,畫著詭異的眼影,牙齒暴露在外,大紅色的口紅畫著嘴唇裂開奇異的弧度,頭上紮著兩個衝天辮,像是天線,他的鼻子是紅彤彤的,看著我,忽然歪著頭對我笑了笑,臉上冒出幾根褶皺,本該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但配合著他那詭異的一張臉,有些滲人。
我的身上冒出一股寒氣,但也勉強朝著他笑了笑,便抱著洗漱用品往回走。
但他忽然衝到我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對著我做了個稍等的姿勢,忽然從自己腰間係著的包裏拿出兩個保齡球球瓶,然後自己拋動起來,球瓶在空中劃過圓潤的弧度,又穩穩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對著他比了大拇指,想起今天還去見我要照顧的動物,於是就想要離開,他又攔住了我,從自己那個包裏拿出了一個長條氣球,自己吹滿了氣,將它扭成了一直兔子模樣,放在我麵前,我笑道:“送給我?”
他點了點頭,我笑著收下,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我的後腦勺後麵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氣聲,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一陣涼風襲來,我下意識一委身子,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擦著我的頭發劃過,我連忙向前幾步跑,轉頭一看,小醜竟然那些保齡球球瓶狠狠的砸向了我。
這位小醜先生恐怕有點急躁症。
我躲開幾次,結果這位小醜先生一直朝著我追擊,並且每一個襲擊都相當威猛,我有幾次都感覺到他的球瓶擦過了我的臉部,我連忙跑開,四處狼狽的躲避。
忽然前麵有一個陰影,我來不及看過去,隻餘光掃了看見,是王析臣,他正淡淡地看著我被小醜先生追殺,嘴上還泛著微笑,臥槽,這個人也太沒有人道主義了吧,再怎麼也是室友啊,雖然隻有一個晚上,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正處於絕望之中,忽然身後沒有了動靜,我轉頭一看,發現小醜先生正看著王析臣,皺著眉頭,眼睛卻沒有隨著皺眉而變小,導致更加突出,嘴上還裂開大大的弧度,露出稀稀拉拉的牙齒,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王析臣,忽然嘴角的弧度裂的更大了,然後看也不看我,轉身就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呃,這種被人追殺,本以為自己這次就要死於非命了,但一下子被人放棄,就像是正在進行一個吹氣球比賽,你使著全身力氣,腮幫子都吹得通紅,眼睛也瞪得和牛眼一樣,本以為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吹到其中最大的,可在吹到最後一秒中別人很抱歉的告訴我們其實是要比較誰吹氣球吹得更優雅,然後氣球就像是你的胸口一樣,“噗嗤”一下就放完了氣。
又像是在頭上砸下了一個巨大的石頭,你東躲西躲,但它還是朝著你砸下來,怎麼躲也躲不了,你心中非常絕望,但也隻有抱著頭等待疼痛的到來,但那個石頭砸在你頭上的時候卻像是羽毛輕輕拂在皮膚上一樣,一點也不疼,那種絕望的心情一下子就卡在心頭,上不去又下不了。
我抽抽嘴角,轉頭看向小醜先生離開的方向,耳邊響起來一個聲音:“你躲的還挺快,兔子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