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至始至終都沒有向他們吐露關於我的半點消息,最後幹脆就閉著眼,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一副“我將赴死”的坦然表情。
那壯漢也不說話了,兀自背著手在屋子裏打轉,想要努力找出些蛛絲馬跡來,可惜我人在地下室,東西自然也是放在身邊的,所以除了那鍋牛肉湯,就沒有其他令人在意的東西了。
最後男人陰沉著臉,幹脆卯足了勁兒,把那鍋湯整個兒端出來放在阮老麵前,熱騰騰的蒸氣熏得他不得不睜開眼,然後疑惑地看著對方。
“看看,看看這是什麼!這就是他包庇外來者的證明!他為了讓外來者養病,熬了那麼大一鍋的湯飯!!”男人滿臉興奮,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強詞奪理,可其他人也手舞足蹈起來,或蹲或站在阮老身旁審問。
“果然是你!快說他在哪裏,說了我們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當年弑女的大忠臣!竟然也會幹這種背叛的事!”
言語之間不免都有提到阮老的女兒,這對一個父親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刑罰,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嘴中喃喃道:“你們殺了我吧…”
“什麼——”為首的男人像是抓到了阮老的把柄,卻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大聲詢問道。
阮老嚅囁著嘴唇,不說話了,無論別人再怎麼逼問恐嚇都不聞不問,閉著眼睛不說話。
“家夥拿來了——”
直到門外傳來其他人興奮的叫喊聲,還有鐵器和木頭摩擦地麵的響聲,阮老才顫抖了一下身體,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盯著身後的“刑具”看。
而我也是伸長了脖子,大氣都不敢出,看著他們把東西架好,抬起不斷掙紮的阮老就固定在上麵。
“呃啊——”阮老的雙手雙腳都被鐵箍扣住,其下有個能轉動的齒輪,他的腰部已經被固定好了,也就是說隻要別人願意,就可以轉動齒輪,把阮老活生生扯成兩半!
“哈哈!叫啊,你叫!還記得這個東西吧,它是你親手推送出來的,結果了不少外來者的命,現在就要用它來製裁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風水輪流轉!”男人笑得癲狂,手中轉動齒輪的動作就沒有停下過。
開始阮老還死死地閉著嘴不啃聲了,其後手腳都被扯得生疼,這才大張開嘴努力吸氣,男人逼問他我的下落,他都是努力搖頭。
最後一屋子的男人們都神色瘋狂,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上,他們的眼球上覆蓋著層不正常的白翳,甚至隨著男人轉動齒輪的頻率叫喊起來!
“一!二!三——”
“呃啊啊啊啊啊——”
“一!二!三!哈哈哈哈…”
“我,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阮老到了最後一刻都沒有說出我的下落,這下把為首的人急得不怒反笑,手中刷刷刷地加快了動作,我幾乎都聽見了阮老骨骼被扯開的聲音,咯吱咯吱,最後肌腱盡斷,筋肉分離。
咯吱咯吱,房間裏回蕩著這樣的聲音,阮老在最後大睜開眼睛,嘴巴張開,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臉上露出或驚或喜的表情來。
“女兒——”他長歎一聲,腰部隨之被硬生生扯開,鮮血頓時噴濺出來,灑在那群人的身上臉上,可是他們仍然不肯放過對方的屍體,又把滾燙的牛肉湯傾倒在阮老身上。
頓時,阮老渾身鮮紅的血肉變成乳白色,空氣裏彌漫著怪異的肉香。
男人見阮老已死,這才從癲狂中回過神來,帶領著一幹人紛紛離去,留下阮老殘缺不齊的身體,在這個夏天的空氣裏緩緩散發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