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的鬥爭25(2 / 2)

10月29日黃昏,“鈴鈴……”新八軍軍部的電話鈴響了,高樹勳急忙拿起話筒:“喂,是旭東啊!有什麼事嗎?”“唉呀,高副長官!”話筒裏傳出四十軍參謀長李旭東的聲音:“共軍的主力突然對一○六師發起猛烈攻擊,李大砍(李振清的外號)頂不住了,要我派兵去增援。可是,其他部隊這幾天也是屢遭重創,都已自身難保,實在抽不出兵來去增援呀!”對此,高早已心中有數,聽李旭東這麼一說,高樹勳馬上故意問道:“你的意思?”“請高副長官火速派兵,接管一○六師的陣地!”李旭東幾乎是乞求的口氣說。“兄弟一定盡力。”高樹勳說完,放下話筒,立即派喬明禮部接替了李師防地,從而解除了右翼威脅。在此之前,高同靖仁秋等分析了部隊,特別是軍官的態度後,研究了起義的具體步驟和有關問題,製定了應付緊急情況的措施。現在,外部威脅解除了,起義時機已成熟。

30日早晨,高樹勳離開副長官部,移駐馬頭鎮。接著,在駐處召見原冀東戰區總部參謀長廖安邦、河北民軍總部總指揮喬明禮、新八副軍長馬潤昌、新八軍參謀長王有度、新六師師長範龍章、暫二十九師師長尹瀛洲等高級軍官談話。高首先表明了他準備退出內戰,與八路軍聯合的立場。之後,他看了一下人們的表情,大家都默不作聲,便站起來第一個問喬明禮怎麼辦。喬明禮當時隻隨便搪塞了幾句,沒有表態。接著,高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範龍章:“卓雲,你有何打算?”範性格直爽,馬上站起來回答:“我聽高先生的,你怎麼決定我就怎麼幹。”範的明確態度,使屋裏的緊張氣氛緩和下來。但是,馬潤昌、尹瀛洲等精神緊張,態度曖昧。喬明禮回到本部後,經過考慮打電話告訴高,表示願意跟著高先生走。下午,高樹勳在一所大房子裏,召集原冀察戰區和新八軍校以上軍官訓話。高神色莊重地說:“眾位弟兄們!今天,把你們召集到這裏來,是要宣布一件重大事情,這就是我們要退出內戰,立即舉行起義。”霎時,本來就很肅靜的會場更靜了。高提高嗓門說:“何謂起義呢?我認為,並非貪生怕死,也不是一時感情衝動,這是我從幾十年的坎坷經曆中,找到的一條光明之路!現在,日本人剛剛投降,我們大家都渴望過和平安定的日子。可是,蔣介石卻要發動內戰,命令我們來進攻解放區。以前,我們大家都同八路軍一起打過日本鬼子,在我們遇到危難時,八路軍幫助我們解圍。解放區的每一塊土地,都是共產黨、八路軍用鮮血和生命從日寇手裏奪回來的。今天,蔣委員長強迫我們進攻解放區,是毫無道理的,我們不能再糊裏糊塗地走下去了。”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著說:“實際上,現在共產黨、八路軍的力量已經很強大,蔣介石想用武力解決問題,是絕對辦不到的。現在,我們已被八路軍四麵包圍,如不起義,不被俘虜,即被打死。”高的話音剛落,全場便發出一陣低微議論聲……正當高又要開口往下講話時,坐在前麵的參謀處長袁家洪,麵帶怒色起來,看架勢像是要提出反對意見。袁剛要說話,高樹勳把眼一瞪,“啪”的一拍桌子,嚴厲地說:“袁家洪,你想幹什麼?”在高威嚴的目光逼使下,袁家洪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又坐下了。見此情景,一些持不同意見的反動軍官,再也不敢吱聲了。此時,會場上鴉雀無聲。高樹勳又繼續講道:“弟兄們,不是我高樹勳無情起義,你們好好想一想,這些年,我們出生入死,流血賣命,可是蔣介石又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呀!他把我們當作四等雜牌,打仗放在前麵,待遇卻比中央軍低了幾等,而且經常受他們的排擠、歧視、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