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墨知道學校內外的穀雨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表裏不一,正如同穀雨整日教導他的那樣。
“想要博得別人的好感三分靠實力,六分靠演技,剩下的九十一分就全看臉。”這句話在她身上就體現的淋漓盡致。
“小子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師,你是不是要對我有些最起碼的尊重?”穀雨開著車緩緩的跟在羅墨身邊。
“出了學校還擺什麼老師的架子?”
黑色的悍馬忽然一加速直接衝上了人行道橫在少年麵前。
穀雨從車中跳下,與羅墨並排向前。
“車不要了?”羅墨問到。
“最多不過是多一張罰單,也就是油門一響的錢。”穀雨給自己點上煙。
“好歹是老師,多少注意些形象。”
穀雨將口中含著的那口煙氣吐到羅墨的臉上,劇烈的煙味嗆得羅墨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出了門還擺什麼老師架子?這可是你說的。”
羅墨見穀雨不聽也就不再說,穀雨和他已經是老相識,而且從來都不聽他的勸告。他沒法阻止她抽煙喝酒,也沒法阻止她飛也似的換男朋友,在數次目睹她打扮妖嬈的頻繁進出那些一看就有貓膩的高檔會所之後,羅墨就連勸誡的話也懶得說出口了。
他所能做的最多也就隻是偶爾出言提醒,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畢業去向上寫上理想職業是被包養這種無關癢痛的話來做略微的諷刺。
穀雨能夠隻靠自己就養家糊口開豪車,隨手丟出一個用舊的包折舊賣了以後還能頂的上羅墨半年的生活費,指責穀雨墨襄覺得自己既沒有立場也沒有底氣,逐漸的,他也就從一開始的憤憤不平到平靜而麻木,最後一直到現在的眼不見心不煩。
墨襄到地鐵站門口,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幣。
“怎麼沒有我的?”穀雨劈手奪過羅墨手中的硬幣。
“我並不覺得我有為你付錢的義務,畢竟又不是我要你跟著我的。”
“我開車送你回去多好?”
“那樣會增加二氧化碳的排放,減輕溫室效應人人有責。”
穀雨將羅墨的硬幣塞回到羅墨的手中。
“來,我來付錢。”
兩個硬幣飛入了投幣口,兩張車票從取票口中落了下來。
穀雨將其中的一張車票塞到羅墨的手中。
“有沒有理想實現的興奮感?來來來先給老娘笑一個!這可是你被包養的第一步。”
穀雨伸手將羅墨捏成了笑臉,羅墨將她的手重重一拍,他臉上的那個被強擠出來的笑臉就消失了。
“真無趣!你這麼無趣以後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穀雨聳了聳肩。
羅墨懶得理會。
然後穀雨就跟著羅墨刷了卡進了地鐵站,因為已經過了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地鐵上人本就很少,連零星的幾個人也下了車。車上就隻剩下羅墨和穀雨兩個人,兩人之間一路無話,安靜的甚至能夠聽到微弱的風擠進車廂的聲音。
“喂喂,有沒有考慮搬到我那裏去?包吃住不說我可以每天開車送你上學,還能為你省下每天的兩塊錢路費”
“完全沒有這個打算。”羅墨立馬回答到。
穀雨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我心好痛”的表情。
“被包養難道不是你的職業理想嗎?你的職業道德到哪裏去了?和美女老師同居一室難道不是青春萌動的少年的妄想嗎?”
“那樣會打擾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正常休息。”羅墨冷冷的說到。“而且你在學校裏受歡迎隻不過是因為你偽裝的好而已。”
羅墨的話裏帶著刺,但是這點鋒芒遠遠沒有達到紮透這個老師麵皮的地步。穀雨麵不改色,見羅墨不想說話她的頭靠著羅墨的肩膀哼起了歌,哼著哼著,她的呼吸逐漸的平穩了下來,她柔順的秀發輕輕的撩動著羅墨的臉,讓他的臉上有些癢癢的。
在羅墨還小的時候穀雨總是帶著他瘋也似得玩,雖然穀雨是個女孩兒,但卻玩的比誰都凶,坐在爺爺的車裏,穀雨從來都不許羅墨睡覺,然後她自己就這樣哼著歌靠著羅墨的肩膀安然入睡,羅墨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她所以隻能靠一根一根的查她的頭發來減輕自己的睡意。
那時候爺爺還在世,在羅墨的記憶中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夕陽的金黃。
羅墨覺得周圍更加的安靜了,安靜的一如當年。
正在羅墨覺得幾乎要沉溺進這樣的氛圍中的時候,他卻猛然驚醒。
他有些失去了重心,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靠。
一直定速行駛的地鐵忽然加速了!
羅墨驚訝的睜大了眼向四周看去,什麼也沒有,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到他身後的鐵皮似乎動了動。有種非常輕微的,鐵皮摩擦的聲音。
仿佛身後的鐵皮被緩緩的撕下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