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不停的搖頭,望著喬莫欒,哽咽道:“你知道,他的愛,不是我想要的。”
喬莫欒微一蹙眉,輕聲道:“得知你葬身火海,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卻隻是一具燒焦的屍體,那一夜,我抱著燒焦的屍體坐在懸崖邊,那時候,我以為,這一生都無法從你的死中走出來,直到柳止柔的出現,不過否認,起初我隻是利用她,在我的心扉漸漸為她敞開時,她卻離開我,義無反顧的進宮為妃,那時候我也以為,我無法走出她給我的陰影,直到汝陽的出現,先是對峙,最後好感,再是深愛,小雪,那一刻,我才真正懂了自己的心,對你跟柳止柔都不是愛情,而是一種親情。”
“不可能,不會的。”龍雪搖頭拒絕相信他的話,什麼叫對柳汝陽是愛情,對她們卻是一種親情。
“小雪,如果汝陽重蹈柳止柔的覆轍,我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奔去別的男人的懷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搶回來,哪怕是她不愛我了,就是囚禁我也要將她囚禁在我身邊,這就是我的愛,沒有放手,隻有強勢。”喬莫欒堅定的說道,這是他的心內真實的想法,他不能讓汝陽離開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都別想將她從他身邊奪走,任何人。
“嗬嗬!”龍雪突然瘋狂的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出來了,第一次,他在她麵前,如此坦然自若的說他愛汝陽,她知道他愛上了柳汝陽,她住喬府這些年,在她麵前,他都不曾表現出他愛柳汝陽。
以前他不知道真相,她可以原諒,可是現在,她告訴了他真相,他還是愛柳汝陽,今天這樣的她,自己都討厭,這都是柳汝陽造成的,如果沒有柳汝陽那把火,她就有不一樣的結果,他娶她是必然,就是因為柳汝陽,她成了人不了,鬼不鬼的活了這麼多年。
他不僅不幫她報仇,還在站她麵前,說愛柳汝陽,皇兄是這樣,他也是這樣,柳汝陽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們都這般迷戀她。
她以為心不會痛,可她忘了,血淋淋的傷口是會結痂,可是傷口依舊在,提醒著她曾經所受的傷。
原本她以為,心再痛,就算是心死了,隻要還有一息尚存,依然可以複活。
“喬莫欒,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這麼愛你,你卻這樣對我,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可知,如果不是柳汝陽,我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瀟灑的活著。”龍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般的不真實,似在回憶心碎時的痛楚。
喬莫欒蹙眉,她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得令他心如刀割,他無法忽略她對他的恩情,即便在他看來,她對他的恩情,在他將汝陽推出去,為她擋下危險那一刻便已經還清。
可是,有些恩情,想要還清,談何容易。
沉默片刻之後,龍雪的聲音又響起,朦朧中帶了幾分飄忽:“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被救,我不該堅強的活下來,我不該找你,我不該以恩人的方式留在你身邊,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跟柳汝陽之間的障礙,你不想娶我,我不逼你,聖旨的事,我會去跟皇兄說,我祝福你們,真心的祝福你。”
最後“真心”兩字,龍雪是咬緊牙關,從牙縫裏迸出。
“小雪。”喬莫欒本欲抬手撫摸她的長發,在龍雪閃爍著淚花的目光下,手尷尬的僵在半空許久,終是緩緩收回。
“我愛她。”深情執著的三個字,從喬莫欒口中說出來,頓時將壓在龍雪頭的巨石掀起。
龍雪無語,閉上雙眸,淚無聲的落在心裏。
他愛她,他愛她,那個“她”不是自己,而是柳汝陽,他愛誰都可以,她都能接受,畢竟麵對這張臉,她都很厭惡,這不是她的臉,再美麗妖豔都不是她的臉。
“能再抱我一次嗎?”龍雪用祈求的目光望著他。
喬莫欒心一酸,這樣的她,他拒絕不了,除了愛她,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她。
喬莫欒長臂一伸,將龍雪摟在懷中,他來這裏,就要做個了斷,他想清楚了,他什麼都可以失去,什麼都可以沒有,不能失去汝陽,不能沒有汝陽。
龍雪閉上雙眸,七年的折磨與信念,刻骨的相思,三年的相望相守,此刻相依相偎真希望是永恒。
她多希望此刻能停留,可是她心裏清楚,他的話說到這份上了,下一刻的決別已經成定局,他不再給她希望,不再給她幻想,有時候,他的殘忍不比柳汝陽當年對她的傷害,柳汝陽再傷害她都是身,滿身的痕跡,證明柳汝陽傷害過她,可他給她的傷害是心,沒有痕跡,卻是致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