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波被完全說服了，他的手不斷在電腦的屏幕上來回撫摸著，問道：“這張照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是這個男人發給你的？”
“恩，”淺曦毫不避諱地承認了，“他現在的身份是你母親在德國獨自生活十多年來好不容易找到的忘年交，她也願意跟他講述一些發生在當年的事情，盡管目前為止我們所了解到的信息並不多。”
莫名其妙跑去給一個寡居在德國的華人婦女做忘年交？李雲波的眼睛又危險地眯起：“這個男人是替你去調查的，你騙了她？”
淺曦很無辜地攤開手：“這個不能算騙吧？要想推翻蔣善芳這座大山，隻有從當年的事情下手，如果不通過你媽媽，換成李叔叔，你覺得可能嗎？事實上，她的確需要一個人傾訴這些故事，我們也並不隻是傾聽者，還是為她圓夢的。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會希望她說得再多些也說不定。”
李雲波沒再說什麼，盡管他很清楚地了解淺曦所言的確是事實，但在情感上他還是很難接受這一點，既然如此，幹脆不去想這個問題，以免情緒再度失控。
淺曦看了下腕上的表，她出來已經有快四個小時，今天發生那麼多事情，淺媽媽一定不允許女兒晚歸。
“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不如今天先散了吧。有空…微信聊如何？”
李雲波點頭：“你先走吧，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外頭萬一有記者，一塊兒出去不好。”
“行，那我走了。”
臨行前，淺曦刻意留下了那台平板電腦，事實上那台電腦上就是在來的路上新買的，她用它收了一封郵件，保存了一張照片而已。
淺曦也很清楚，當李雲波看夠了照片上的女兒，他會把圖片徹底刪除掉才離開。
那是他的母親，他比她更輸不起這場暗地裏的戰爭，蔣善芳千防萬防怕的就是這一天，李雲波很清楚當她發現自己和母親聯係上時她會有的樣子。哪怕淺曦告訴了他，他的父親是真的愛這個女人，他還是不能冒險。
畢竟當年，李文華並沒能保護好他的媽媽。
淺曦是從華苑水吧的大門出來的，憑借多年和狗仔鬥智鬥勇的經驗，她很敏銳地察覺到身後起碼有三四波人跟著她。今天會有記者來找她並不奇怪，但記者換成狗仔就不那麼讓人喜歡了，為了避免一會兒李雲波出來被他們揪到，她給他發了條提醒的消息後，驅車往威爾酒店的方向趕去。
陳靖的家沒有那麼多防護，一早就被媒體攻占了，為了能繼續愉快的工作，他在淩晨就收拾好行李住進酒店，雖然記者仍然甩不脫，至少靠保安給擠出一條出門的道是沒問題的。
由於事先沒有和他約好，淺曦趕到酒店的時候陳靖已經去公司了，但這一趟也讓她有了意外的發現，比如她之前認為是“狗仔”的那一行人，似乎和圍在酒店外等候相關消息人進行采訪的記者們彙合了。
“你是什麼身份，能跟小明星一樣被攔下來不說話就不讓走嗎？”在聽到員工報告淺曦過來後，下到一樓的穆涵，看淺曦一副疑惑地樣子盯著窗外，便很殷勤地上前來解釋。
居然能猜到自己想的什麼？淺曦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他，一副你簡直就是神了的樣子。
“咳咳！”穆涵背過身去咳嗽了兩聲，他才不會告訴淺曦那都是陳靖臨走前留下來的話，讓淺曦不要太過在意身後尾隨的“狗仔”，人家基本上都是正經的記者。
“且~”淺曦擠出了一個很不屑地表情，大咧咧地伸手：“有電腦嗎？我要查點東西。恩…還有水啊餅幹什麼的，給我準備一點兒，走的時候我都要帶上。”
穆涵揮手讓秘書去取電腦，自個兒坐到淺曦對麵，“在這兒吃了再走啊，吃什麼餅幹，一堆防腐劑。”
淺曦白了他一眼：“今天是元旦呢，也算過年吧，那麼多粉絲為了我去圍攻李琳琳家，我沒法兒把他們都招待起來，總也得表示一下關心才對啊。那水記得燙過再給我，大冷天兒的，誰喝得下涼水。”
“行，一會兒走的時候給你裝車，再帶兩個人去幫你發，成不？”
“怎麼不成~”淺曦很厚顏地嬉笑著笑納了。
雲影和淺櫻會去圍攻李宅的原因和李雲波說的大致相同，這些憤怒裹成了一個巨大的炸彈，真正觸發它的卻是昨天李琳琳離開頒獎禮現場時自作主張發出的一條微博。
“被打了，很不開心【大哭】，得了獎就可以欺負人嗎？銷量多就可以欺負人嗎？公道自在人心，我今天不跟你計較，但真相總會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