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摔藥箱神醫露餡(1 / 2)

其實已經用不著畢長嘯開口喝破,要知道如今這樁“恒王命喪於畢府”一案,現場留下的隻有一具無頭屍體,三個月來辦案的相關人員找遍了整個蜀地的關帝廟,始終不曾尋到“恒王”被割去的頭顱。如今從歐陽茶師徒的藥箱裏滾落出一顆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首級,在場所有人幾乎不用細想,也能猜到這一定便是始終苦尋無果的“恒王”頭顱!

爭鬥中的謝貽香和冰台二人見到這一幕,也同時停下各自動作,齊齊望向地上這顆頭顱。謝貽香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霎時間千百般思緒湧上心頭,整個腦海裏已然亂作一團。她過去雖隻是在遠處看過一兩眼恒王,早已記得不太清楚,可是看眼下這顆頭顱的長相,仿佛和當今皇帝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怕當真便是那位皇帝的十一皇子恒王。

一時間,整個畢府的前廳當中,可謂是鴉雀無聲,誰也不敢開口話。似這般沉寂了許久,還是那宋參將率先打破僵局,開口緩緩問道:“歐陽先生,你是否應該解釋一下?”

聽到這話,眾人才將目光從地上的人頭上挪開,齊齊望向這位“泰山神醫”歐陽茶。那歐陽茶的臉色早已大變,卻還在佯裝鎮定,聽到宋參將發問,他當即深吸了一口氣,正待開口話,卻不料冰台已搶先道:“此事與我師父無關,這顆恒王的人頭,是我偷藏在師父藥箱當中。”宋參將卻不理會她,繼續對歐陽茶道:“歐陽先生,隻可惜此間沒有銅鏡,否則也好讓你看看自己此刻的臉色,必定精彩得緊。難道歐陽先生當真打算拿你自己的愛徒來頂罪?”

聽到這話,那歐陽茶頓時泄了氣,搖頭歎道:“不錯,藥箱裏的這顆人頭,的確便是恒王的頭顱。是我親手將恒王人頭用石灰炮製,三個月來一直藏在我的藥箱裏。此事卻與我的徒兒無關。”

眼見這師徒二人搶著認罪,眾人所關心的卻是恒王的頭顱如何會在他們手裏。那畢長嘯此時已搶到前廳當中,用雙手將這顆人頭捧起,吹去上麵的石灰仔細端詳,過了半響,他再次沉聲道:“錯不了……錯不了……這是恒王的頭顱,是我自幼一同長大的好兄弟頭顱,決計不會有假……”罷,他猛然轉過頭來,狠狠盯著那歐陽茶,一臉不信地喝問道:“恒王的頭顱,如何會在你的藥箱裏?難不成當夜是你指使自己的徒弟在‘鳳舞閣’裏裝扮成關公,然後便去往‘龍吟閣’裏殺害了恒王?”

聽到畢長嘯的這一問,眾人不禁又將目光投向了冰台,難道趙若悔那晚在“鳳舞閣”裏看到的神秘女子,竟是這位“針鎖命”冰台?謝貽香更是暗歎一聲,自己方才和這冰台動手,對方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比起自己尚有不如,絕不可能在峨眉劍派“念”字輩高手趙若悔的麵前逃脫,絕不可能是那夜行凶的關公。

然而最可氣的是,自己之所以要向冰台出刀,原本是要打算引師兄先競月現身,不料竟鬼使神差地卻引出了這一顆“恒王”的頭顱。如此一來,死者的既然已經被找到,畢府的主人畢長嘯又親口認定這便是恒王的頭顱,那麼此案便再也無法唬弄過去,到底還是要查出一個結果來。

可是一旦失去了“證明死者不是恒王,從而替畢家脫罪”這個核心策略,麵對畢府裏這樁錯綜複雜的關公顯靈殺人案,謝貽香腦袋裏頓時變作一團漿糊,其間所有的事可謂是千頭萬緒,就仿佛是一團找不到線頭的亂麻,根本不知從何查起,更不知往後自己應當如何是好。

那歐陽茶此時已開口解釋道:“各位莫要誤會,我並不是殺害恒王的凶手,對此當夜和我在一起品茶的福管家可以作證。至於徒冰台,憑她這點微末的本事,絕不可能是那化妝成關公的神秘女子,更和畢府裏的這樁命案毫無關係,我甚至可以用性命替她擔保。至於這顆恒王的頭顱——”

到這裏,他當即環視在場眾人一遍,這才沉聲道:“恒王的這顆頭顱,其實在命案發生當夜,便已被人放置在了前院裏那尊關公雕像麵前。那行凶之人根本就沒打算故弄玄虛,反而是要假托關公顯靈之名向我們示威。我和畢大將軍是過命的老交情,深知恒王在畢府遇害的後果有多嚴重,所以當時見到這顆頭顱就放在那尊關公雕像麵前,我也顧不得細想,連忙將人頭藏起,又將附近地上的血漬清理幹淨。事後我又以藥水和石灰炮製這顆人頭,尋思待到此間事了後,便將人頭帶出府去,所以這顆恒王的頭顱這才會完好無損地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