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謝貽香的話音落下,前廳裏的眾人早已嘩然開來,那趙若悔忍不住道:“謝三姐這般年輕,你……你居然也知道此事?”“謝貽香”頓時抓住他的這句話,冷笑道:“這雖是就發生在蜀地的陳年舊事,旁人不清楚倒也罷了,但趙老師身為峨眉劍派‘念’字輩的高手,在這蜀地經營了數十年,自然最是清楚Wwんla不僅僅是趙老師,在座的海念鬆大師和墨隱先生,你們也是這蜀地武林的前輩高人,可還記得畢無宗當年在成都府外坑殺十萬降兵之事?”
那海念鬆和尚仍是在椅子上盤膝打坐,隻是了一句“阿彌陀佛”,但那個一直不怎麼話的墨隱卻點了點頭,開口回答道:“不錯,不錯。確有其事。當時成都府外血流成河的光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謝貽香”又吸了一口旱煙,長聲道:“畢無宗生平最愛殺降,這是世人皆知的事。話當年畢無宗雖然收複了蜀地,但因為殺心大起,居然坑殺了十萬降兵。事後他也知道自己闖下了彌大禍,所以才不敢回金陵複命,而是選擇在這蜀地修建府邸,就此定居下來;並且還向皇帝稱病,想要從此卸甲歸田,希望皇帝看在他過去軍功的份上,對他這番罪孽既往不咎。然而畢無宗到底是此事想得太過簡單,以為罰與不罰,僅憑皇帝一言便可決定。要知道他當時殺的可是十萬降兵、十萬條性命,朝野上下可謂是群情激憤,不少大臣紛紛上書彈劾,要皇帝治畢無宗的死罪。而皇帝當時打算一統下,正是收買人心之時,權衡利弊後,他終於還是狠下心腸,派人在軍中謀害了畢無宗。”
到這裏,“謝貽香”當即環視在場眾人一遍,一字一句地道:“至於當時親手殺害畢無宗的人,倒不是別人,正是畢無宗生平最好的朋友、當今朝中的首席大將軍謝封軒!我身為謝封軒的女兒,對此事再是清楚不過!”
這話出口,畢家眾人皆是一臉震驚,顯然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般法,難道當年畢無宗的死,當真是由皇帝授意、謝封軒下手,在軍中取了畢無宗的性命?其餘眾人聽“謝貽香”將這段往事講訴得一清二楚,而且還搬出了她“謝封軒女兒”這一身份,略一思索,都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隻有那福管家還能維持清醒,當即喝道:“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你……你身為謝封軒的女兒,居然連自己的父親也要汙蔑,真不知你安的是什麼居心……”到這裏,他陡然醒悟過來,當即又大聲喝道:“你休要在此混淆視聽,眼下我們分明是在恒王的案子。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就不要在哪裏信口開河,將屠前輩冤枉成殺害恒王的凶手!”
眾人聽謝貽香忽然出當年畢無宗遇害的真相,驚駭之下,倒是將恒王遇害的命案拋諸腦後了。此刻聽到福管家這一番話,才稍微回過神來,不禁心中暗道:“別看這福管家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果然是條老狐狸。麵對謝貽香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竟然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倒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聽到福管家出言反駁,“謝貽香”卻是不慌不忙地笑道:“福管家教訓的是,關於畢大將軍的死因,既然連畢家後人都不再追究,我又何苦舊事重提?還請諸位見諒,此事我便隻能到這裏,至於我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諸位信與不信,其實都無所謂,隻要大家心中有數,那便已經足夠了。”
著,她語調忽然一轉,沉聲道:“眼下我之所以貿然提及此事,便是要提醒在座的畢家後人,皇帝因為當年密謀害死畢大將軍之舉,這些年來一直對畢家的後人心存芥蒂,擔心你們知道真相後,會謀劃替父報仇,所以才會刻意疏遠畢家,令整座畢府淪落到今日這般冷清的局麵。同樣的道裏,恒王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拉攏鄭國公,以為畢家後人因為這樁殺父之仇,定會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