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語連珠分庭相抗(1 / 2)

話這得一子自從進到畢府前廳以來,便和那屠淩霄一般模樣,從早上到現在幾乎全程都在椅子上睡覺;倒不同於那屠淩霄的假寐,他仿佛是當真睡了好幾覺,所以到如今眾人經過這一整的煎熬,多少顯得有些疲倦,而他卻是神采Wwんla

在場眾人雖然知道這個得一子的存在,也聽他開口過幾句話,但由於他一直將頭臉隱藏在鬥篷下,所以並未注意過他的麵容。此時色早已黑透,畢府裏的下人不惜血本,在這前廳當中點亮了數十盞油燈,將整個前廳映照得一片通明。就在燈火光的映照中,隻見得一子鬥篷下麵的這一張臉,分明是個相貌極俊的少年,要不是一雙眼睛裏的眼球呈灰白之色,那這張臉簡直便是完美無瑕,像極了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在場眾人看清得一子的麵貌,都不禁有些神往,一時間竟然無人喝罵他的無禮。而“謝貽香”不禁微微皺眉,她心知得一子言語中所謂的這個“你”,自然便是在針對自己,當即笑道:“你我是瞎猜也好,是推斷也罷,既然你也知道是*不離十,那屠淩霄殺死恒王的這個結果,便不會有錯。”著,她將那袋從歐陽茶腰間搶來的煙絲一晃,笑道:“就好比是我手中這件事物,隻要能治好我的病,那便是藥。又何必計較它是草藥還是煙草?”

那得一子冷哼一聲,淡淡地道:“你若是死了,或許是墜崖跌死,或許是落水淹死,或許是被人殺死、又或許是自己吃飯噎死,結果雖然都是你死了,但這裏麵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還大了。”

“謝貽香”忍不住失色笑道:“想要我死?隻怕卻沒那麼容易;相反我若要殺你,那倒是輕而易舉。我不但可以用刀殺你,也可以下毒殺你,還可以雇人殺你,甚至還可以用言語得你羞愧自盡。但是無論我用何種方式殺你,結果卻都是你死在了我的手裏,我成了殺人凶手。所以結果便是不爭的事實,至於我選擇用何種方式殺你,這對結果又有什麼影響?”

得一子怒氣漸生,不禁厲聲道:“放屁!我若是將你殺死,或許是因為恩怨情仇,或許是因為劫財貪色,或許是因為為民除害,又或許僅僅隻是看你不順眼,更或許是我本就是個神誌失常的瘋子!殺人的動機不同、理由不同,事實真相也便不同。即便是這曆朝曆代的律法,對於不同理由的殺人之罪,也自有不同的判決!”

“謝貽香”哈哈大笑,道:“什麼狗屁理由?還是讓我來教教你這個不諳世事的道士。你聽好了,要知道自古凡殺人一案,其關鍵便在於殺人者與被殺者的身份。若是我將你殺死,無論我出於何種理由,到頭來我都能脫罪,因為你僅僅是個一文不值的道士,根本沒人關心你的生死,隻要我上下打點妥當,就算是律法,也不會因為你這個死者來為難於我這個生者了;但若是有人殺了皇帝的皇子,那麼不管他是什麼理由,都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所以屠淩霄既是殺害恒王的凶手,當然該死!”

要知道兩人這一番對話語速極快,倒是應了白樂那句“大珠珠落玉盤”,便如同連珠飛箭,稀裏嘩啦一口氣便已完;而且話的雙方似乎根本就不必思考,一人的話剛完,另一個人便已立即開口,當中根本沒有停頓的時間,直聽得在場眾人完全跟不上節奏。好容易才將這一句話的意思想明白,對方的下一句話已然完,眾人驚訝之餘,竟然無人能插嘴二人的這一番對話。就連那正準備動手的屠淩霄、畢長嘯、墨隱和海念鬆和尚四人,也已戰意全消,同時停下來看著這兩人以言語爭鋒相對。

要得一子和“謝貽香”兩人間的對話,眾人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也看得出這兩人乃是棋逢敵手、分庭相抗,話到此處,誰也不曾敗下陣來。可是相比起“謝貽香”的揮灑自如,那得一子雖然言語上未曾落敗,神情卻是越越激動,一張臉更是逐漸漲得通紅,幾乎快要比得上畢家那“龍戰意”施展時的症狀了。可見這得一子雖然也是才思敏捷之輩,但終究有些年輕氣盛,不似“謝貽香”那般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