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清君側寧義鏖兵(1 / 2)

話楊捕頭見這位謝三姐心意已決,無奈之下,也隻得任由她孤身離去。謝貽香便乘馬一路南行,先出諸暨南麵的東陽關,再穿過縉雲,如此兩日之後,便已來到寧義地界。待到離開縉雲之後,一條官道上已是稀稀疏疏,幾乎看不見什麼行人,直到離寧義城還有三十多裏路程時,前方的官道上便出現了軍隊設立的關卡,用木柵攔住去路。謝貽香抬眼望去,關卡處的軍士少也有上百人之多,正將關卡前的七八個行人攔下,向他們詢問盤查。謝貽香心中一凜,暗道:“倘若恒王的叛軍果真已對寧義城用兵,此間又怎會有朝廷的軍士駐守?難道難道這些軍士竟是恒王的叛軍?”

話謝貽香早在去年便已聽在畢府“遇害”的恒王死而複生,於江浙駐地起兵謀反,卻一直沒機會和這位恒王的叛軍打交道。當下她不敢有絲毫大意,急忙翻身下馬,摘下腰間亂離藏到馬鞍下麵,心翼翼地靠近前方關卡。此時關卡前共有男男女女七八個百姓,正在與守關的軍士交涉,似乎是想通過這處關卡,繼續前往寧義。關卡前的一個白麵軍士則揚聲道:“你們還要軍爺多少遍?恒王此番起兵,並非是要針對當今朝廷,而是奉清君側之名,鏟除朝中的奸險人,乃是堂堂正義之師。雖然寧義太守方鐵衣助紂為虐、冥頑不靈,但寧義城裏的將士和百姓皆是無辜,恒王早已傳下軍令,令我軍將士兵不血刃,不殺一人,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謝貽香心中暗驚,原來果然是恒王的叛軍在此設下關卡,至於這白麵軍士什麼“兵不血刃、不殺一人”,則分明是在胡八道。要知道自古以來兩軍交戰對陣,怎會有什麼不殺一人的軍令?倘若當真如此,那不肯殺人的一方豈不是隻有挨打的份,那還打什麼仗?謝貽香一邊思索,一邊牽馬上前,來到關前這些百姓身旁,而在場的百姓聽到那白麵軍士這番辭,已是七嘴八舌地個不停,當中一個青年男子更是大聲道:“我父親已是花甲之年,眼下就在寧義城裏,我身為家中獨子,又豈能棄父親於不顧?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寧義。還請軍爺行個方便,放我過去。”

話音落處,其他百姓也隨之起哄,紛紛叫嚷著要眾軍士放他們過關。為首的那白麵軍士便笑道:“不是不肯放你們過去,而是軍爺一番好心,這才要以良言相勸。要知道眼下我軍挾三萬之眾,已將整座寧義城圍得水泄不通,雖然並無攻城之意,但在方鐵衣開城投降之前,整座寧義城便是隻進不出。倘若當真放你們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你們又何苦要將自己置身於險地?”那青年男子立刻沉聲道:“人生地之間,自當孝字為先!莫是置身於險地,即便是死,我也要陪家中老父死在一起!”

聽到這話,那白麵軍士便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搖頭道:“也罷,也罷!既然你們執意要去,軍爺也不便阻攔。誰叫我軍行的是正義之師,本就是要為下百姓謀福祉?”罷,那白麵軍士便抬手一揮,叫身後的士卒搬開官道上的木柵,放這些百姓過關,口中又道:“等你們進了寧義城後,記得勸勸你們那位太守大人方鐵衣,叫他趁早開城投降。哼,他自己愚忠倒也罷了,又何必要連累城裏的百姓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