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謝貽香隨即釋然。須知此人有化身千萬,莫說和尚道士,即便是尼姑道姑他隻怕也照樣扮得,又哪有什麼身份可言?隻聽葉定功繼續說道:“不過競月老弟大可放心,此番雖有一眾高手虎視眈眈,又有神火教不請自來,但此間這一百七十多個幫派,已有半數以上心向朝廷,力薦玄武飛花門統帥武林,當中還包括大孚靈鷲寺、白馬寺、武當派、玄妙觀、天行教、白雲劍派和慕容山莊這些名門正派;若是有人心懷不軌,意圖在‘太湖講武’上搗亂滋事,這些江湖名宿又豈會坐視不理?”
說罷,他滿飲一杯溫酒,繼而語調一轉,低聲說道:“除此之外,此番‘太湖講武’更是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封長風方才你們也見到了,這廝不僅從金陵帶了兩千禁軍駐紮西山,更從銅陵、宣城和湖州三地調來五千軍馬,此刻便屯於蘇州城西的太湖東岸,征用了湖上所有船隻,從而將整片太湖徹底封死,可謂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此番神火教的逆賊不來也罷,若是當真敢來,有競月老弟這位‘十年後天下第一人’坐鎮,合七千精兵與半數武林同道之力,正好將他們來個一網打盡!”
耳聽葉定功已有全局準備,謝貽香和先競月對望一眼,倒也不便多言。待到這頓午飯吃完,葉定功要留先競月商討接下來的事宜,謝貽香不想留在此間,便問道:“聽說刑捕房連我在內,這回總共抽調了四人並入玄武飛花門,不知另外幾位同僚眼下是在何處?”
誰知聽到謝貽香這一問,葉定功頓時臉色一變,兀自沉吟半響。隨後他終於說道:“謝三小姐不是外人,告訴你倒也無妨。實不相瞞,便在這太湖西山島上,前天夜裏居然發生了一樁凶案,本是叫了蘇州城衙門裏的捕快在查,這不正好有刑捕房的三位高手在此,所以老哥我便請他們從旁協助,和當地的捕快一並辦案,所以你這幾位同僚眼下多半是去了蘇州城裏巡查。”
謝貽香微微一怔,隨即想起來時蘇州城裏的光景,不禁問道:“敢問是一樁什麼凶案,竟然要刑捕房配合查辦?”葉定功“嘿”了一聲,苦笑道:“整個中原武林因‘太湖講武’齊聚此間,如今雖未到齊,但這西山島上少說也住著七八千名江湖草莽。若說這當中有些好勇鬥狠、尋仇滋事之舉,因此死傷幾人,本是再正常不過,倒也無須在意。然而前天夜裏的這樁凶案卻有些嚴重……因為死者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人稱‘泰山神針’的歐陽茶。”
這話一出,謝貽香和先競月同時一驚,謝貽香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急忙確認道:“你是說‘泰山神針’歐陽茶?是昔日與畢無宗畢大將軍交好的那位歐陽神醫?”眼見葉定功緩緩點頭,謝貽香不禁心中絮亂,這位曾在蜀地畢府打過交道的神醫歐陽茶,如何會在這太湖西山丟了性命?她當即追問道:“是誰殺的?”
隻見葉定功緩緩搖頭,說道:“這兩日忙於‘太湖講武’之事,我還沒來得及過問此案。據說凶手已經有了眉目,卻還沒能能緝拿歸案。”謝貽香沉思半晌,一來這位歐陽神醫到底是熟人,眼下遭人殺害,自己既已撞見,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二來她本就對玄武飛花門“一統江湖、號令群雄”的宏圖霸業頗有微詞,倒不如查案緝凶,做點實實在在的事,也免得摻和玄武飛花門差事。當下她便自告奮勇,要去協助查辦此案。
對此葉定功倒是不加阻攔,讓謝貽香自由行事,隻是要先競月留下議事。先競月擔心她孤身一人惹出禍事,臨行前叮囑幾句,謝貽香卻不以為意,說道:“葉大人方才說了,此間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師兄又何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