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勁風忽停,刀光笛影盡數消失,場中的謝貽香和玉麵仙子也隨之停下動作,如同凝固在了當中一般;而亂離和玉笛同時抵達,正中了對方的咽喉位置。
沒有一滴鮮血留出。眼見場中一動不動的兩名女子,眾人這才想起,這兩名少女之間還隔著一丈多遠的距離。雖然兩人的招式已出盡,出手位置更是分毫不差,但因為兩人隔得遠了,此刻刀尖和笛尖離雙方的喉嚨還差著好幾尺距離。
原來正如那玉麵仙子所說,兩人果然是“擺個架勢,虛晃幾招”,上演了一場招式上的以快打快作為比試。然而這當中的凶險,卻絲毫不亞於招招見血的對決,精彩一波接一波接壤而來,看得在場所有人心驚肉跳。
一時間喝彩聲四起,就連那怒氣衝衝的了命禪師也開口叫了聲好,似乎忘記了謝貽香方才對自己的無禮。隻是委屈了那些擠在這嶽陽樓下麵兩層的人,他們自然沒能看到這場對決,隻得連聲詢問,立刻便有人口沫橫飛地向他們講述起剛才那一戰來。
莊浩明見謝貽香居然戰平了這玉麵仙子,也不禁暗暗心驚。在他眼中謝貽香雖然深得刀王真傳,但一來年紀尚輕,二來缺乏臨敵經驗,終究算不上一流的好手。如今麵對這江南十大後起新秀中的佼佼者玉麵仙子,謝貽香居然能毫不遜色,看來短短一年多光陰裏,這丫頭確然已經精進了不少。
李惟遙見這第一場比試如此收場,雙方都未受傷害,也不禁鬆了口氣,開口說道:“既然兩位姑娘以平局收場,那麼接下來的兩場便定要分出個輸贏了,不知下麵一場,可是莊總捕頭親自下場?”
玉麵仙子卻微微一笑,說道:“這一場不是平局,是我輸了。”
她這話一出,就連謝貽香也是一愣。自己和玉麵仙子在最後一刻同時刺中了對方的咽喉,如果當真是性命相搏,可謂兩敗俱傷,卻如何會是玉麵仙子輸了?
玉麵仙子待到眾人的驚異聲稍緩,這才高高舉起手中的玉笛,笑道:“大家可要看清楚了。小女子這支笛子雖是寶物,卻依然還是支笛子。方才經過八個變化之後,雖然能刺中三小姐的咽喉,力道卻已是大減。所謂強弩之末尚且不能穿魯縞,又何況是支笛子?”
她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又指向謝貽香的亂離,繼續說道:“可是三小姐這柄寶刀就不同了,‘紛擾別離,競月貽香’的大名在場有誰不知?她這把寶刀隻需在小女子的脖子上輕輕一碰,頃刻便可以取走我的性命。是以相比之下,自然是我輸了。”
眾人不禁齊齊望向她衣襟裏露出的那截玉脖,心想這話倒是不假,一時間便有大半的人緩緩點了點頭。眼見玉麵仙子如此氣度,謝貽香當下也不推讓,施禮說道:“既然姐姐有心承讓了,小妹就在此謝過了。”說完,她向玉麵仙子點頭一笑,便退了回去坐到莊浩明身後。
玉麵仙子含笑不語,正要退回席位,李惟遙已沉聲喝道:“胡說八道,今日在場的眾位朋友個個身負血海深仇,既然定下了賭約,輸贏豈可這般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