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這一出現,坐在首席上的田若石已慌忙站起身來,倉促間連自己的碗筷都帶落到了樓板上,湯水淋漓弄得好不狼狽。隻見他滿臉恭敬之色,就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向這白衣青年抱拳賠笑道:“閣下終於來了,真是叫小弟等得望眼欲穿。還請兄台趕緊請入席,讓小弟好好敬你一杯。”
眼見一向眼高於頂的田若石,居然在這白衣青年麵前變成這般奴才模樣,同桌的人雖是大惑不解,也隻得紛紛站起身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白衣青年。想來這便是田若石今日要宴請的“貴客”了,然而看這人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田若石在他麵前卻自稱是“小弟”,真不知這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得到“翻手雲雨覆手刀”如此的尊重。
隻見那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泛起一絲冷笑,隨即大步走到桌前,徑直坐在了田若石原來的位置上。田若石連忙用衣袖擦拭,將自己方才吃剩的一片狼藉拂開,又招呼店小二重新拿了副幹淨的碗筷來。那白衣青年也不理會眾人,他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放在鼻端一嗅,便立馬將酒潑在桌上的菜肴裏,淡淡地道:“這酒太差,喝不得。”
不料這十兩銀子一角的極品狀元紅,鬆萃樓裏最貴的酒,居然也不能入這白衣青年的法眼,田若石頓感尷尬,一時間竟是手足無措。桌上一人本就喝的有點高了,忍不住問道:“這人到底是誰?”
田若石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這話,立刻瞪了那問話人一眼,喝道:“放肆,憑你也配問他的名號?當真是不要命了!今日便教你們好好長長見識,這位便是聞名天下的‘天刀’萬如鬆萬少俠,刀法天下第一的大豪傑、大宗師。你們都給我記好了,免得以後再這般有眼不識泰山。”說著,他轉頭向桌上的另一人喝到:“沒聽到萬少俠說這裏的酒太差?還不趕緊去給萬少俠換過酒來。這裏要是沒更好的酒,那便給我出去買!”那人一怔之下,連忙小跑著跑下樓去。
桌上剩下的幾人聽到這“天刀”萬如鬆的名號,頓時鴉雀無聲,臉上不約而同地泛起一股崇敬之情,就仿佛是虔誠的信徒,終於見到了自己日夜供奉的神祗一般,就連恭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那白衣青年萬如鬆對眾人這般神態似乎早已司空見慣,根本就不理會他們投來的目光,隻是陰陽怪氣地對田若石說道:“田老弟,今日你約我前來……”
誰知他這句話剛說到一半,眾人便聽得一個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無端響起,漫不經心地傳入眾人耳中,說道:“小萬,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