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聽這番話可謂是應變計快,轉眼間便將言思道的主意扣在自己頭上。言思道見聞天聽搶先一步唱了個紅臉,心中暗罵一聲,隻得做黑臉冷笑道:“聞盟主說得不錯,諸位皆是湖廣武林中的名宿,長居此地多年,當然或多或少地受過那江望才的恩惠。所以此番若是有人不願跟隨聞盟主報效朝廷,我倒也能理解諸位的難處。唉,隻不過待到湖廣重歸朝廷後,江湖上那些個好事之人,難免不會將諸位今夜的抉擇傳揚出去,那時恐怕就有些不太好聽了。”
聞天聽和言思道兩人這一唱一和、恩威並施,頓時將張難非等七人說得心生惶恐。那張難非身為武陵劍派的掌門人,向來和洞庭湖的江望才珠胎暗結,這才能躋身湖廣武林中的頭號人物。若是聞天聽所言屬實,正如言思道說的,自己要不趁著此刻表明心跡,日後待到湖廣重歸朝廷管轄,那武陵劍派一脈便危矣。
當下張難非心中糾纏了許久,忍不住狠狠瞪了那言思道一眼,隨即便向聞天聽拱手說道:“承蒙聞盟主點撥,張難非今日守得雲開見月明。自此刻起,我武陵劍派上下兩百一十六名弟子,便任憑盟主的差遣。”
說完這句,張難非又忍不住對言思道補充道:“既然今日我等的協議又有變動,那麼陸小侯爺欠我的那十萬兩白銀,張某人還是要收回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少。”他這番話自然是在討價還價,之前在淨湖侯府因為被言思道言語擠兌,逼得這張難非不得不放棄討要自己的十萬兩白銀,此刻既然情況有變,張難非自然想要重新收回自己那十萬兩白銀的欠款。
言思道當即笑道:“張大掌門客氣了,這個自然好說。”和張難非同來的其它人頓時明白了張難非的用意,無論此番能否扳倒這湖廣的土皇帝江望才,自己倒也不能在這節骨眼上開罪了朝廷。眼看張難非帶表武陵劍派率先投誠,另外幾人相互交換了個眼色,也連忙向聞天聽俯首。
言思道眼見大局已定,不禁眉飛色舞。聞天聽一行人如今雖是心事重重,眼見“大庸之劍”張難非等人的加入,也不禁露出一絲欣喜。隻有先競月沉默不語,獨自去將那陸小侯爺扶了過來,讓唐老板好生安頓於他。
當下言思道便吩咐聞天聽等人先行趕去城外與大軍彙合,聽候謝擎輝的差遣,又讓一幹湖廣武林名宿各自召集門下的人手,準備接下來的洞庭湖的大戰。
眾人聽言思道這番安排,當中的時間甚是緊促,紛紛詢問緣由。言思道當即一晃手中的旱煙杆,大笑道:“諸位所料不錯,有道是兵貴神速。明日便是二月初二龍抬頭,也正是我們攻破洞庭、光複湖廣之日!屆時有仇的殺人、討債的拿錢,千萬不要客氣!”
言思道這話一出,眾人都是愕然半響,不敢再出言相問。待到一切事宜安排妥當,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工夫,眾人一一離去,這鬆萃樓中便隻剩下先競月、言思道和唐老板三人。
言思道這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揉著太陽穴苦笑道:“真是累死我也。”他轉過頭來,對唐老板說道:“唐兄,有一件至關緊要的事,還得有勞閣下費心,否則我攻取龍躍島的全盤計劃,便是一句空話。然而此事說起來,卻有些難以啟齒,這才不得不私下與你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