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四方顯神通(1 / 2)

不料這一直躺在軟轎之上、渾身包裹於白布當中的魯三通,卻也是個豪爽之人,謝貽香不禁暗自喝彩一聲。但見此刻四周的三十來個黑袍人蠢蠢欲動,估摸著便要一湧而上,但隊伍前後左右的戴七、青竹老人、曲寶書、海一粟四人則是一動不動,分明是要以靜製動。

一時間謝貽香隻覺周圍的氣息壓抑至極,就連大氣也不敢喘,她正不知對方究竟會如何出手,猛然間隻覺頭頂上方的氣流巨震,一道黑色人影已毫無征兆地當空撲落下來,徑直往前麵軟轎上的魯三通而去。謝貽香大驚之下,正待出聲提醒,卻是為時已晚。

隻見軟轎上的魯三通悶喝一聲,兩條裹滿白布的手臂如閃電般迅速抬起,毫不退讓地雙掌齊出,迎上由自己頭頂上方襲來的那道黑色人影。但聽一聲驚雷也似的巨響聲起,給魯三通抬轎的兩男兩女四名小童皆是渾身一震,四個人的八條小腿已盡數沒入泥土當中,這才能夠勉力支撐,保持著魯三通身下的軟轎不倒;而軟轎上的魯三通則是高舉雙臂,和半空中落下的那道黑色人影四掌相交,一動不動,竟是在以內力互相拚鬥。

再細看這道當空撲落的黑色人影,分明也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蒙麵人,和周圍的三十多個黑袍人一般裝束,毫無差異,皆是以頭巾覆麵,以致看不見他的樣貌。謝貽香此刻已無暇驚歎於這個黑袍人的從天而降,就在此人出手偷襲軟轎上魯三通的同時,周圍的一幹黑袍人已隨之出手,或空手、或揮舞長劍一齊向場中眾人攻來,局麵頓時一片混亂。

謝貽香如今身在的軟轎,早已被一前一後兩個漢子放在了地上,伴隨著四下的黑袍人動手,身後那名抬轎漢子當即低聲說道:“姑娘自己當心。”話音落處,她的兩名轎夫連同後邊海一粟的兩名轎夫相繼搶入戰圈,和周圍的一幹黑袍人交戰起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四下人影亂晃、兵刃飛舞,其間金鐵交鳴聲、拳掌帶風聲、呼喊吆喝聲盡數夾雜在一起;雙方剛一交手,戰況便甚是激烈。

謝貽香始終未曾出手,一來有眾位高人在場,二來也是打算謀定而後動。眼見來襲的三十多個黑袍人武功極高,甚至高得有些匪夷所思,隻怕當中任誰一人放到江湖當中,必定也是名動一方的風雲人物,可見對方此次設伏圍攻,乃是精銳盡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一盞茶的光景,雙方之間的高下立分,之前替謝貽香和海一粟抬轎的四個漢子,已然盡數敗陣,或帶傷退下,或當場身亡,根本就無法參與到眼下的戰局當中。

如此一來,原本混亂的戰局反而變得清晰起來。謝貽香在場中看得明白,己方眾人雖然已經處在下風,但依然有條不紊地按照之前安排,分為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禦敵,同時抵禦著三十多名黑袍人的進攻:

隊伍左麵的曲寶書已經將身形施展到了極致,舉手投足間瀟灑至極,如同一隻穿花蝴蝶在八名黑袍人當中來回穿梭,帶起塵灰四處飛揚,竟是以一己之力同時羈絆住了八名黑袍人,而且還絲毫不顯得慌亂。然而謝貽香心中清楚,這曲寶書此刻雖然看似閑庭信步,一柄折扇卻已完全在手中展開,乃是徹底采取了潮音洞那“海天垂雲翼”的守勢,再也沒有絲毫的進攻之力。而他這一舉動,便是要暫時拖延住這八名黑袍人,從而減輕旁人的負擔。若是繼續像這般虛耗下去,無論曲寶書的功力如何深厚,終究也有力竭之時,即便他能抽身逃跑,始終還是有敗無勝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