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垂死的海一粟也吃力地說道:“不錯……老道也曾和這位施主對答過幾次,對他也是深信不疑……就好比……就好比……”說到這裏,海一粟猛咳幾聲,顯是無力繼續往下說,曲寶書當即接過話頭,替他說道:“就好比有次牛鼻子拿出一塊天涯海角閣曆代流傳下來的唐代古玉,讓那家夥鑒別鑒賞,不料那家夥隻看了兩眼,當即冷笑著說道:‘我雖生於後漢時期,卻隻是普通人家出生,又哪裏見過什麼玉石?就好比道長你雖然活在當世,隻怕也不曾見過皇宮大內裏的奇珍異寶。所以你這塊唐代古玉是真是假,又或者想要以此來試探我的身份真假,那簡直荒謬至極。’而事後牛鼻子曾跟我說過,若是那家夥當時附和他幾句,鑒別出那塊古玉的確是唐代之物,他反倒不會相信了。”
原來不止是魯三通和墨殘空兩人,就連曲寶書和海一粟也對這人的話語深信不疑,謝貽香聽了曲寶書講訴的這兩件事,雖然也覺得合情合理,但始終還是有些懷疑,不敢相信這人當真出生於後漢時期,至今已活了四百年的光景。
那墨殘空此時又說道:“三小姐畢竟沒有見過此人,所以對他長生不死的經曆感到懷疑,也屬情理之中。隻可惜隨著丁家姐妹的離奇身亡,此人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多半是重新落入了那個神秘家族的手中。”
謝貽香不禁回想當日青竹老人曾帶自己前往眾人暫居的山洞,本就是要讓自己見一見這個人,卻不料晚了一步,那人已然無故失蹤,就連縱橫漠北的“騰雲駕霧”丁家姐妹也身死洞中,依稀是相互掐死了對方,而眾人對此至今還沒有頭緒。
她正思索間,一旁抽著旱煙的青竹老人忽然冷冷說道:“丫頭,正如窮酸所言,這個人我們都曾見過,信與不信,我們自有判斷……難不成你心裏以為,你還能比我們這些個老江湖更精明些麼?”
青竹老人這句話顯然說得有些重了,謝貽香當下也不敢再多問,隻得聽墨殘空繼續講述。那墨殘空微微一笑,說道:“妾身還是長話短說了,依據那人所言,在他二十多歲時,因為躲避戰亂,不甚進入了這鄱陽湖畔的一座古墓當中,機緣巧合之下,居然遇到了隱藏在古墓之中的一個神秘家族,也不知對方究竟是人是鬼。之後的事他便記不清了,仿佛是做了一場大夢,待到夢醒時分,世上已然鬥轉星移、滄海桑田,分明已是近四百年後的本朝;而他醒來之時,算來約莫便是在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