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謝貽香正要舉步上前看個清楚,忽然發現身旁的戴七渾身鮮血淋漓,原本的一襲白衣已然是汙濁不堪,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跡還是那些怪蛇的血。謝貽香不禁問道:“戴前輩,你身上的傷……”
那戴七又“哼”了一聲,也不答話,忽然伸手抓住謝貽香的左臂,說道:“跟我來,小心了!”話音落處,他已拉扯著謝貽香,轉身往身後那數十丈高的山壁攀爬上去。
直到此刻,謝貽香方才看出這位峨眉劍派第一高手的真功夫,隻見這位戴前輩將手掌探出貼上山壁,竟是以內力透過手掌牢牢地吸附在山壁之上,以此承受著自己和謝貽香兩人的重量;與此同時,他的腳尖在山壁上一點,掌上的內力隨之一收,便帶著謝貽香借勢躍起丈許高低,這才再次伸出手掌吸附住山壁;如此來回十多次,兩人離方才出來的石洞洞口所在,已有二十來丈的高低。
眼見山壁上不遠處有一塊凸出的岩石,雖然四周圓滑,但也算得上是塊數尺見方的小平台,勉強能容下戴七和謝貽香兩個人,戴七當即展開輕功,帶著謝貽香一並飄落到這塊凸岩之上。
謝貽香被戴七這一手攀岩功夫嚇得驚魂未定,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也不知戴七為何要帶自己上來。那戴七當即讓謝貽香自行站立,自己則在凸岩上盤膝而坐,說道:“待我先運功調息,你且自行歇息。休要打擾到我。”說罷,他當即閉上雙眼,雙掌一上一下貼緊,平放在胸前,不過片刻間,他渾身上下便已蒸騰出了一陣薄霧,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謝貽香還是頭一次見到峨眉劍派修煉內息的法門,看戴七此刻的手勢,分明與別派有些區別,可謂是自稱一家了,難怪峨嵋劍派能在當今江湖中獨樹一幟,闖下好大的名頭。再看戴七這副形貌,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隻怕他這一調息至少也是半個時辰,當下謝貽香隻得強忍住腹中饑餓,小心翼翼地這塊凸岩上坐了下來,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山穀中的景色。
幸好這塊凸岩離穀底的那潭綠水遠了,再聞不到那股令人饞涎欲滴的甜香,所以謝貽香的饑餓倒還可以忍耐。她當即舉目望去,隻見這整個山穀分明是個封閉的存在,周圍都是陡峭的山壁,甚至取的盡是向內凹陷的走勢,到頭頂上那一小塊山穀的出口,恐怕便隻有十多丈的大小。所以看來看去,除了頭頂上那一塊圓形的天空,眼前這整個山穀中似乎便再無其它的出路。
而自己和戴七此刻所在的這塊凸岩,離那崖頂的出口隻怕也還有五六十丈的距離,真不知居住在這個山穀中的神秘家族平日裏是如何進出的,難不成也要向自己一樣,通過那蛇穴的石洞從那座漢墓中進出?
想到這裏,謝貽香連忙四下眺望時,終於在這個山穀對麵的山壁上,發現了一道岩石鑿刻出的凹凸,雖然也是極難攀爬,但畢竟是人工開鑿的痕跡。回想起那吳鎮長曾說過,進出家裏人所在的“陰間”,似乎要經過一道什麼“天梯”,莫非便是這道山壁上的凹凸?而之前眾人聽到“天梯”這個名字,還以為這個神秘家族乃是居住在天下,想不到卻是在如此一個深陷地底的山穀之中。
想到這裏,謝貽香不禁心生疑惑,如果按吳鎮長所言那道“天梯”才是這個山穀的唯一出口,也便是頭頂上方的山穀穀口,那麼自己和魯三通一行人在這赤龍鎮一帶探訪了一個多月,為何卻並未發現鄱陽湖畔有這麼一個深陷地底的山穀入口?若是說眾人眼力不夠,但這當中分明還有精通機關風水學的墨殘空,為何卻連這位墨家首席護法也沒能發在這個山穀入口,到最後隻得聽信言思道那廝的話,自方才那座漢墓之中穿行而過?
謝貽香連忙定了定神,一時也懶得多想,再去看這山穀當中的局部。隻見整個山穀約莫兩百多畝,在自己腳下這一塊,便是那一潭二三十畝的綠水,占據了整個山穀的左下部分。而在這潭綠水右邊不遠處,貼近山壁數丈距離,分明修建著一座高高的建築,看形貌似乎是一座祭壇;此刻從上往下看去,那座祭壇四四方方,約莫有三層樓那麼高,四五丈見方大小,圍著這個祭壇周圍,則是鋪砌著一片青石的廣場,屹立在了這個山穀的右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