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雖不知這吳、金二人為何突然痛下殺手,但看這幾名守衛的反應,武功卻是稀鬆平常,非但不及眼前這個吳鎮長,甚至還不如先前圍攻眾人的那些黑袍人。想來正是吳鎮長方才所言,魯三通這一行人此番前來鄱陽湖畔,先後與這個神秘家族拚鬥了大大小小的數十場,以至對方當中的好手傷亡慘重,所以眼下哪還有什麼高手來守衛這座所謂的“湖神祭壇”?
如此看來,這個家族當中也是良莠不齊,不見得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如今吳鎮長和金捕頭兩人這一突然發難,率先殺死了三名守衛,但剩下的五個守衛一時間居然還沒回過神來。卻不知這個家族世代隱居在鄱陽湖畔的這個山穀深處,當真可謂是與世隔絕的一方淨土,家族裏的人身在其間,就如同是身在自己家裏一般,本就沒有什麼防範之心。若是不是今日有外人闖入,就連這座所謂的湖神祭壇也不會有人守衛,所以伴隨著吳、金二人這一動手,不等剩下的幾名守衛反應過來,眨眼間又有兩人被擊斃當場。
想不到這八名守衛非但武功不高,而且這祭壇附近也再沒什麼機關埋伏,虧得自己和戴七還如此小心,在山壁下兀自等了許久。那剩下的三名守衛此刻也終於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當即便有兩人轉身而逃,一人更是從懷中摸出個貝殼模樣的東西放到嘴邊,看模樣卻是要吹響求救的信號。
若是被這個守衛吹響信號,繼而驚動這整個山穀,後果自然不堪設想,吳鎮長和金捕頭二人也是一驚,一時間卻又來不及阻止。卻見一個矮胖的身影如同大鷹般從天而降,在半空中伸腳踏在這名守衛頭頂上,頓時將他的一顆頭顱徑直踏入胸腹當中;不等這名守衛的屍體倒地,那矮胖的身影借助這一踏之力,已然淩空轉了個方向,將身子如同箭一般射出,正好追上另一名正在逃命的守衛,繼而一掌擊在他的背心處,令他當場斃命。
這個矮胖的身影自然便是當今峨眉第一高手戴七了,謝貽香雖然一直在他身旁,竟然也沒能看清他是何時起身出手的。祭壇前的吳、金二人此時也已將最後一名守衛擊斃,眼見忽然現身的戴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然而當此情形,兩人卻又不敢張揚,驚恐之下,忽然轉過身子,拚命地往那座祭壇上麵飛奔而去,想要避開戴七,卻不料黑暗中一道緋紅色的女子身影已悄然飄然在這祭壇之前,手按腰間短刀,將他們的去路攔住,正是當朝大將軍家的三小姐謝貽香。
想不到這一路上本是結伴同來的四個人,曆經短暫的別離後,今宵居然在如此局麵下重逢,當真是既尷尬又可笑。那吳鎮長臉上一片紅一片青,就像是個做了壞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旁邊的金捕頭卻仍是一副凶悍之神,分明是想伺機動手。隻聽謝貽香急漫不經心地笑問道:“吳大人別來無恙,可是有什麼事要向本官稟告?”
那吳鎮長腦海裏飛快地盤算著,繼而尷尬地一笑,打了個官腔說道:“下官……下官吳玉榮見過大人,眼見大人身體安康,那是再好也不過了。”謝貽香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方才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認親戚,誰知轉眼間便能六親不認、痛下殺手,吳大人果然好本事啊。”
這話說得吳鎮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強笑道:“大人莫要取笑,眼下我等可謂是身處險地,不是說話的時候,還請大人莫要為難下官了……大人若有什麼詢問,事後下官定然會向大人細細稟告。”那戴七此時也拖拽著一名守衛的屍體來到三人麵前,將那屍體往吳鎮長麵前一丟,說道:“先把屍體清理了。”
那吳鎮長本就對戴七極為忌憚,連忙應諾一聲,吩咐身旁的金捕頭去處理屍體。金捕頭憤憤不平,自行將八名護衛的屍體盡數拖拽到了祭壇後麵,又找了些枝葉掩蓋起來,待到他處理完這一切,又揀來了一個燈籠,吳鎮長便向戴七和謝貽香二人說道:“事到如今,下官也不敢隱瞞二位,眼下這個山穀便是所謂的‘陰間’了,也便是家裏人的隱居之地。這十多年間就算下官自己,也隻進來過一次,而且還是在家裏人的監察之下,所以此番卻是沾了諸位的光,才有機會正大光明地來到這所謂的‘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