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聞天聽這話出口,地上那奄奄一息的青竹老人就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驟然間從地上掙紮著抬起半邊身子,嘶啞著嗓子喃喃說道:“長生不死……長生不死……這是我先得到的……”
卻不料他話還沒說完,站在他身旁的聞天聽當即淩空一掌擊出,徑直拍打在青竹老人頭上,打得他一顆腦袋重重撞在地上。但聽頭骨碎裂聲響起,他的人也再沒了聲音。不過片刻,鮮血便自青竹老人的腦袋下麵緩緩溢出,在地上流淌出好大一灘,顯是被聞天聽這一掌打碎了頭骨,斃命當場。
想不到這位“破盡天下,未逢一敗”的青竹老人,為了要追尋什麼“長生不死”的鬼話,居然就這麼命喪於鄱陽湖畔的這個山穀裏。謝貽香驚駭之餘,也不知是驚訝還是難過,回想起之前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地暗自歎息。
她身旁的戴七更是雙眉一揚,喝道:“聞烈已!這老幹貨好歹是一代宗師,你……你偷襲他倒也罷了,又何必如此?”眼看和自己有數十年交情的青竹老人命喪當場,他情急之下,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聞天聽卻是神色自若,從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他剛剛擊殺了當今武林的天下第一高手,就仿佛他剛才擊斃的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隻聽他淡淡地說道:“戴七兄,我可是在救你的性命。”
戴七當即冷哼一聲,說道:“老子縱橫江湖四十年,幾時靠過別人的相救?”然而話雖如此,青竹老人畢竟已經死了,麵對眼下這般局勢,他倒也不好繼續去和聞天聽糾纏此事。
祭壇石梯上的六曾祖母對青竹老人之死也是毫不關心,強忍著胸口處的劍傷,接口說道:“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既然口口聲聲說是皇帝派來的,自然應當知曉我們的本事,也該知道我們和皇帝之間的約定。所以就憑你孤身一人,隻怕還命令不得老身。”
六曾祖母身旁的吳鎮長更是大聲說道:“你以為出手偷襲,殺死了這個老家夥,我們陰間便已無力再戰了?當真是荒謬至極,就憑你和這矮胖子兩人,簡直是自尋死路!”話音落處,那石梯上已有好幾人同時踏上一步,齊齊攔在了六曾祖母麵前。
豈不知這也是謝貽香心中的疑惑所在,莫非這位武林盟主當真如此托大,竟敢孤身一人將這整個神秘家族給挑了?隻聽祭壇正中的聞天聽已笑道:“這位夫人,你若是想賜教幾招,聞某人自當奉陪。隻不過峨眉劍派的‘六道俱滅’冠絕天下,夫人眼下胸口中劍,已是無力再戰。至於在場的其餘諸位,即便是聯手齊上,恐怕也隻是徒增聞某人的殺戮罷了,又何苦作踐自己?”
他這話出口,石梯上的家族眾人頓時嘩然一片,紛紛怒喝起來。然而聞天聽方才從天而降、一舉擊殺青竹老人的神威,所有人皆是有目共睹,倒也不敢小覷於他。過了半響,才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圓臉漢子大步上前,徑直上到這祭壇的頂層,向聞天聽微一抱拳,說道:“在下輔十一,領教閣下的神威!”
家族裏的其他人看到這個自稱“輔十一”的圓臉漢子上前邀戰,當即交頭接耳起來,有人說道:“十一叔肯親自出手,那是再好不過了。隻是未免有些抬舉了這個家夥。”又有人說道:“老十一的‘炙陽掌’已然煉到頂級,與人動手過招,便從來沒失手過。”聽他們這些說法,下場邀戰的這個圓臉漢子定然功夫不弱,甚至在整個家族裏也極有地位。
那聞天聽卻是毫不在意,向這圓臉漢子微一點頭,說道:“請出招。”那圓臉漢子當下也不多言,將雙手向外展開,憑空畫了一個半圓,繼而在頭頂上方合攏,相互摩擦起來;不過片刻,他那兩隻手掌就已變得通紅一片,好似燒紅的石碳一般。
看到這一手功夫,就連戴七也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是蜀山派的‘炙陽掌’,練到至境甚至能夠熔金化鐵。別碰他的雙手,當心熱毒攻心。”聞天聽笑道:“多謝戴七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