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等人見到這股奇怪的勁風,倒也並不如何驚訝,但祭壇下那族人的心裏,卻是再清楚不過,他們所居的這個“陰間”山穀,因為其勢深陷地底,一年四季哪有什麼風?更別說是眼下這場突如其來的詭異勁風!所有人驚訝之際,還以為是祭壇上的青竹老人又在施展什麼神通,卻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為。
漸漸地,隻見這股勁風越來越急,幾乎將整個祭壇上下都籠罩起來,風中亂飛的塵灰更是徑直吹向眾人眼睛;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風勢不減反增,居然將先前被聞天聽和任千秋兩人毀去的、那小半座祭壇廢墟裏大大小小的碎石,也一並卷了起來,借著風勢漫天飛舞;一時間,當真可謂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而祭壇上這股勁風的“始作俑者”青竹老人,看到眼前的這般景象,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嘴裏喃喃自語了幾句,忽然雙眼一亮,脫口說道:“這……這是窮酸的‘海天風雲怒’……”
一旁的謝貽香驟然醒悟過來,此番同來的眾人當中,分明還有那普陀山潮音洞的前任掌門曲寶書。她之前曾聽吳鎮長說起,魯三通一行人是在山穀當中那“陰間赤龍鎮”裏被六曾祖母率眾擒獲,獨獨隻有曲寶書一人逃脫。不料直到此刻,這位曲寶書曲前輩才終於要有所動作了。
話說普陀山潮音洞一脈,男子多以扇為兵刃,女子則多用傘,講究“合則為攻,開則為守”這八字要訣。若是將兵刃張開,便是“海天垂雲翼”的防禦絕技;若是將兵刃合攏,便是“海天穿雲追”的破敵神通。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式攻守皆備的絕殺之招,據說其威力足以令風雲變幻、天地失色,正是青竹老人此刻嘴裏所謂的“海天風雲怒”。
也不知這位曲前輩為何直到此刻才肯現身,而且人還沒有露麵,便已先行施展出了“海天風雲怒”的至高神通?肆虐的勁風中,謝貽香奮力捂住自己的鼻,心道:“這位曲前輩究竟是什麼打算?若是他方才肯出手相助,合聞盟主、戴前輩、曲前輩、墨前輩和那魯三通五人之力,再加上聞盟主座下的‘十七君子’,未必便會輸給眼前這些個曾祖父曾祖母。”
然而再回想起青竹老人方才那秒殺聞天聽的那一劍,謝貽香頓時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暗道:“隻可惜青竹老人臨陣投敵,分明是站到了對方那一邊。這個神秘家族得到青竹老人的相助,不管再來多少高手,隻怕也是白搭。”
漸漸地,被曲寶書那“海天風雲怒”翻卷起來的沙石愈發猛烈,其勢非但絲毫不見停歇,反而越來越強。祭壇下那些幸存的族人修為本就不高,再加上還有大半帶著傷,如何抵擋得了這股近乎天崩地裂的神通?當即紛紛往四下退避,兀自亂作一團。
混亂中,祭壇上的任三曾祖父也終於弄清了眼前這番變故並非是青竹老人在搞鬼,當即笑道:“雕蟲小技,居然也敢在此獻醜?”說罷,他隨即踏出一步,將雙手向兩邊伸直了平舉,繼而向內分別劃出一個半圓,讓雙掌在自己胸前合什。
伴隨著任三曾祖父這一動作,但見祭壇上那張狂的勁風頓時減緩下來,原本漫天亂飛的塵灰和沙石,也隨之放慢了速度,不過頃刻的工夫,但聽一片“劈裏啪啦”的聲響,相繼掉落在了地上;待到這股勁風徹底停了下來,塵灰盡消,眾人眼前也終於恢複清晰。
謝貽香急忙往祭壇上下四處查看,卻哪裏有曲寶書的蹤影?眼見這“海天風雲怒”的神通被任三曾祖父輕描淡寫地化解開來,曲寶書竟沒有絲毫現身相見之意。
這位曲前輩究竟在玩什麼花樣?謝貽香心中不解,當即疑惑地望向身旁的戴七。然而她突然發現,在這祭壇的頂層上麵,哪裏卻還有戴七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