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步平,你可以離開了。”
當石守心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之中,白雪心一邊無助地照看自己,一邊不時無聊地給生起的篝火添加樹枝,見自己醒了,立即撲到自己懷中哭訴,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看著外麵的明媚陽光,他估摸著自己已經昏睡了一晚,一直看護的白雪心見他平安無事,心神一鬆,也安然入眠。大約過了一兩個小時,見她悠悠轉醒,石守心一問才知道,衛步平將他們帶到這裏,便匆匆走了,看樣子是又返回火場救人去了。石守心聽了默然無語,隻是擁著戀人,白雪心知他心中必然難過,也是細聲慰藉。
不一會兒,臉上滿是炭黑的衛步平狼狽而歸,看了兩人一眼,不去淨麵,也不言語,就坐在火旁發愣。白雪心小心翼翼地問他大火怎樣,他悶聲答道燒了一天一夜,終於熄滅。她又問傷亡如何,他不再回答。良久,石守心起身活動筋骨,覺得並無大礙,便對衛步平如此說道。
衛步平盯著他,道:“離開?去哪裏?”
“我的意思是,咱們就此別過,你無需再插手我們的事情。”
衛步平心中矛盾,他長長一歎,道:“我若走了,你們今後有何打算?”
“這一場火中,他們從頭到尾沒有見到我和雪心,如果我是他們,多半會認為我們已經葬身火海了。”
“原來如此,既然石守心與白雪心已死,自然不再需要我了……你好心計,竟然已經算到了這一步。”
“衛兄,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聽到這斬釘截鐵的話,衛步平不由抬頭,隻見石守心神情懇切,緩緩說道:“我一直以為,友誼一詞已經與我無緣,因為沒人能夠真正理解我。當然,你也對我的一些行為也極為反感,但卻是第一個肯聽我傾訴而不把我當成瘋子的人。你是我真心想要結交的朋友,這一點不會改變。”
衛步平欲言又止,隻能讓他繼續說道:“但我早就知道你我會分道揚鑣。嗯,應該是在遼東山中遇襲的那晚吧,我要將最後那人殺死,你阻止了我,然後你向我講述了你的理想追求。那時我就覺得,你我不是一路人,你正大光明,我劍走極端,按世間的理解,你是正,我是邪,互不相容,不是你容不得我,就是我看不慣你,與其將來一發不可收拾,不如現在離別,至少讓這份友情能夠留存。”
對他的話,衛步平品味良久,道:“是啊,有些事情,可以理解,卻始終不能認同。我對你心結已生,再相處下去,恐怕裂隙會越來越大,終致彼此決裂……還是現在分開的好!”
兩人都是灑脫之人,相互一個熊抱,互道保重,權當告別。白雪心也想如此與這位俠義心腸的衛先生道別,卻又有些顧忌,不禁去看戀人。
石守心知她心思,笑道:“咱們情誼深厚、胸懷坦蕩,何必在意粗枝末節?”白雪心聞言大喜,與衛步平擁抱,道了聲珍重。衛步平又對石守心說了一句話,身形一晃,翩然離去。
“我也是你永遠的朋友嗎?”石守心回味著方才那句話,臉上漸漸綻放出璀璨的笑容。
白雪心見他如此開心,也一掃離別愁緒,道:“守心,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下山進城,買齊補給,好好玩上兩天!”
兩人的行李皆留在了大火中,被燒了個幹幹淨淨,自然需要再次采買,幸得石守心機靈,深知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道理,將白昭揚給的黑金卡收在貼身衣物之中,否則還真是生計無著了。況且石守心也想看看,他那一把火,燒出怎樣的後果。林火凶惡,升騰起的火苗和濃煙,遠遠便能望到,新聞節目中不會不報道此事。
兩人再次入泰安城,到銀行取出一筆錢,尋了些較為冷清的店鋪采購便攜式帳篷等野外生存用品,按石守心的想法,先觀望一下風頭如何,若那通緝令還在,就立刻出城躲避,再想其它辦法。如對手中了自己金蟬脫殼之計,以為自己已死,就與白雪心在山中待一陣,等自己的形貌被人漸漸遺忘,那整個華夏才真是天高任鳥飛了。
此時,在一家電器鋪外,石守心正在看著新聞,他將白雪心支到鄰近的副食店去買食物,若有大火的報道,必然會提及傷亡損失,他不忍戀人溫柔善良的心腸受到傷害。
視線在店門口和四周情形見來回轉動,耳朵則豎起聽著女廣播員清亮明晰的播報內容,他卻有大半心思想著雪心,隻覺眼中倒映不出她身影,心中就空落落的不踏實,暗中歎道自己還真是沒出息,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又反而覺得幸運,人生苦短,有幾人能遇到真愛,癡心不改。
“前日,泰山附近發生受天氣幹旱影響,突發森林大火,火勢迅速蔓延,過火麵積達到100平方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