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血染的婚儀(十四)(1 / 2)

麵對石破的連珠炮問,石玉竹不慌不忙地向他深深施了一個萬福,緩緩道:“妾身石玉竹,於去年仲夏之日嫁入石家,夫君名諱上守下心,正是夫君您啊。”她微微一頓,看了看眼珠幾乎要跳出來的石破,神色既喜且羞,“玉竹是夫君的妻子,唯一喜歡的、愛著的,隻能是夫君。能喜歡、愛著玉竹的,也隻有夫君一人。換做他人,誰也不能!”她最後一句話說得言之鑿鑿,石破真是不明白她哪裏來的如此自信。

此時,石破終於想起來石守心的三叔石承平卻是說過,他與一門遠房親戚訂了娃娃親,女方好像就是叫做石玉竹。可石守心的死訊應該早就人盡皆知了,這女人還怎麼嫁給他?

“美女,石守心已經死了,你還要嫁給他?”

“夫君就活生生的站在玉竹麵前,怎麼會死去了?夫君莫要開這種玩笑,玉竹會生氣的。”

看著眼前輕嗔薄怒的佳人,石破卻感覺自己的頭開始變大了,說道:“你生氣,我還憤怒呢!我不是石守心,更不會認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做妻子!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麵前礙眼!”

“玉竹是聽著夫君的事情長大的,生來便是夫君的人,夫君的音容笑貌、言行舉止,玉竹一直銘記在心,不敢有一刻或忘,就是拜堂之時,也是與夫君的相片拜過了天地。你就是石守心,我的夫君,玉竹絕不會認錯……”

“你說認得出我?”石破嘲笑道,指了指遍體劍傷、鮮血淋漓的自己,作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我現在這副模樣,連爹媽也認不出,你怎麼能知道我的樣子?”

“從夫君一出現,玉竹便認定了你。”石玉竹毫不懼怕,甚至那淤血撒濺到自己的衣衫、臉上,她的娥眉都不皺上一下,“從此玉竹的眼睛就沒有一刻離開過夫君。夫君,你痛不痛?玉竹粗通醫術,就讓妾身為夫君包紮一下吧。”

“用不著!”躲開石玉竹伸來的玉手,石破心中一動,手中現出玄紅兩色,往全身一抹,時光倒流、白骨生肌,不但肉身恢複,連破損的衣服也完好如初,他衝石玉竹呲著牙,惡狠狠地說道:“看見沒有?我根本就是一隻怪獸,不但殺人如麻,而且手段凶惡詭異。怎麼樣,怕了吧?”

哪知石玉竹卻輕笑道:“夫君有這般高超的本領,玉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怕呢?”

石破對油鹽不進的石玉竹大為光火,但仍沒有放棄對她的威嚇,幾百人都躺在自己的腳下,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

“看看你的四周,這一具具屍體、這一條條血流,我殺的人可不止於此,而且今後還會更多!他們跟我無冤無仇,我卻要痛下殺手,你不願意和一個殺人狂在一起吧?”

“夫君的願望,就是玉竹的意誌。”石玉竹毫不退縮,眼中反而閃耀著幸福的光芒,“玉竹的一切都是夫君的,絕沒有違背的道理。夫君說他們該死,他們就應死,即使夫君不動手,玉竹也會替夫君去殺。”

石破愣愣地看著石玉竹堅定不移的麵容,足有一刻。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女孩到底是受著怎樣的教育長大的,還是她天生本性就是如此。自己殺人,是因為能欣賞、享受那其中的絕望,可這人去殺人,完全沒有身為凶手的自覺,隻是單純聽從自己的命令而行動。

“那好!”想到這裏,石破靈機一動,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聽從?”

石玉竹點頭,緩慢而堅定。

“那就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見你!”

石玉竹輕挪玉步,來到石破身後,她動作極輕、悄無聲息,若不是看著她移動,石破敏銳的知覺竟感不到後麵有人存在。

這女人是天賦異稟,還是後天造就的?竟然如此令人難以察覺到她的存在。她看上去清冷,但從她身上移開目光,便完全感覺不到那種氣質,那林若水雖淡雅,卻終究是淡中藏雅,有跡可循,可她卻令人完全摸不到脈絡。就好似無色無味、無聲無息的一團虛空一樣,能夠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變為任何形狀物體,可離開了旁的東西,便無依無靠,隻剩下空空蕩蕩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