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利益才是最好的保障。咱們能給馬氏的,比起帝國能給他們的,要少得多。那個老頑固又倔強的很,我不認為他們會屈服。”巴依怕了拍兒子有些垮的肩膀,道:“哈桑,那匹烈馬有什麼好?想想我們教中的姑娘,不但溫順體貼,而且胸懷大度,無論你娶多少個,她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孩子,凡事要權衡利弊,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哈桑深吸一口氣,隨即狠狠地吐出,決絕地說道:“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大業,一切聽從阿爹的安排!”
“好,這才是我的好孩子。走,去會一會那位歐格白!”
巴依的豪宅是典型的大食建築,四周皆是平房,中央的廳堂則采取圓頂高聳,看似粗漫卻韻味十足,上麵的紋樣皆由名匠所繪,其題材、構圖、描線、敷彩皆有匠心獨運之處。客廳中也是布置考究,莊嚴肅穆中不失溫馨與華麗,而在大堂的偏廳中,歐格白正在接受巴依父子殷勤的招待。
看著桌子上豐盛的菜肴,歐格白皺了皺眉。巴依眉眼通透,急忙問道:“歐格白大人一路勞頓,我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歐格白無所謂地搖手說道:“沒什麼,隻是看到你拿這麼多好菜好肉招待我一個人,覺得有些浪費罷了。”說著,他也不打招呼,便大馬金刀地坐下,連筷子也不用,自顧自地用手吃了起來。
“大人勤儉自律,令我好生佩服。”
“說來慚愧,兄弟我以前是幹馬賊的,過的是風餐露宿的生活,有這頓沒下頓,深知一滴水一粒糧的可貴。最討厭的就是隨便浪費!”大快朵頤的歐格白見父子兩人還站著,便用油乎乎的手一指,嚼著口中的鮮嫩羊肉說道:“你們客氣什麼,還不坐下來吃。”
兩父子落座後,哈桑看著桌上被歐格白弄得狼藉的樣子,實在沒有食欲,倒是巴依學著歐格白的樣子,一邊用手進食,一邊讚道:“原來大人也是窮苦出身,其實我小時候也過過貧苦的日子。後來在獨尊的保佑下,先父時來運轉,才有了如今的家業。大人別見笑,我本來還打算在您用過餐後將這些殘羹剩飯與家人分而食之呢,既然您如此通情達理,我也就不客氣了。”
阿爹的話聽得哈桑直發愣,他從出生以來就從沒見過自己的老子吃過一口剩飯,聽著他堂堂正正地說出一番謊話,又親密非常地和對方套著近乎,哈桑真的覺得自己確實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阿爹學習。
見兒子發愣,巴依暗中給他一個眼色,哈桑連忙問道:“不知歐格白大人飲不飲酒,我和父親雖然不飲酒,但為了接待客人,家中還是有些窖藏的。都是上好的葡萄酒。”
唯獨尊教是禁止飲酒的,但時移事遷,一些並不嚴格自律的教徒也漸漸開始喜歡上杯中之物。如今的唯獨尊教雖然仍明令禁止,但對於教徒私下的飲酒作樂行為通常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隻要無傷大雅,大家也樂得輕鬆。
“我對那玩意兒不感興趣,酒還是免了。”
“大人潔身自好,不愧是教中精英,我輩楷模……”
不理巴依滔滔不絕的讚美,歐格白悶頭大吃。其實剛才都是他信口胡說的,他雖然並不好酗酒,但早年也是經常喝的。在茫茫無際的大沙漠中,劫到什麼就享用什麼。為了汲取水分,不要說酒,就是尿,歐格白也是喝過的。之所以不飲酒,卻是怕琉璃劍中的兩個女人。賽爾德那鬼丫頭的鼻子比狗都靈,自己一年前喝過酒,她都能聞出來。最可氣的是賽爾德總是將自己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塔米蘭,“至高的漆黑”可是最虔誠的信徒,讓她知道自己犯了教規,一頓數落是少不了的,自己還是不要去找這個麻煩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