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親的質問,王興甫的冷聲中蘊含著值甚至稱的情義:“為了辛曇兒,我的摯愛!”
不信、驚愕、憤怒、輕蔑、無奈,各種表情在王明充臉上一閃而過,最終隻剩下幽幽一歎:“我應該對你說過,那個女人接近你是帶有目的的。她並不愛你。”
“我愛她,這就足夠了。”王興甫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
“不是為了得到,而是為了毀滅。將害死曇兒的凶手,全部毀滅。”看著父親,王興甫的眼中有著徹骨的仇恨,“你就是其中一個。我要讓你的功業付諸流水,餘生隻能在背井離鄉中渡過。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當初為了保住王興甫,吸引鬼麵的注意力,王明充故意將辛曇兒的下落泄露,導致她被鬼麵所殺。從這點出發,說王明充是凶手之一,並不為過。
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反了自己的老子,一種極端的荒謬感讓王明充大笑不止。
“好!好!想不到老子心狠手辣、絕情絕義,竟然生了一個情深似海、為愛癡狂的兒子。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他不再理會眾人,昂首闊步、揚長而去。
王明棟深深地看了侄子一眼,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多加保重”後,追到大哥的身後。
昏暗的燈光將兩人的背影照得長長的、遠遠的,搖曳不定。
命令手下看住他們,在收拾完行李之後,立即將他們送走,不準多停留一刻,書房中終於隻剩下王興甫一人,他怔怔而立,雙拳攥得緊緊的。
“曇兒,你在天上看著吧,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而親手將辛曇兒送上死路的罪魁禍首,則在開懷暢飲。
“我成功了!看到了嗎,未挽,我成功了!”錢宏兮高舉酒杯,他兩腮酡紅、目中迷離,卻是罕見地喝醉了。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了。
“什麼九大世家!什麼荊襄羅氏、齊魯田氏、燕趙王氏,都隻不過是我手中的玩物罷了!”
錢宏兮再次仰麵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催促著一邊的琴未挽替他斟滿,他豪氣衝天,仿佛這世間萬物都在自己的掌心起舞,“從今往後,北天家再也沒有了靠山,看他還怎麼和我錢家鬥!王氏、曹氏、馬氏,僅餘的六大世家,我獨得其半,誰也不能阻止我,誰也不能反抗我。這帝國的天子位,我坐定了!”
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起身,錢宏兮縱情肆意地高呼,這裏是他的宅邸,四周由“南風”戒備,身邊是他最信任的女人,暗中籌謀、不敢有絲毫鬆懈的他終於在勝利到來的一刻爆發了,就算隔牆有耳又如何,事到如今,誰也不能動搖這位至尊的地位了。
“不止如此,我還要大權獨攬,廢除天子十年一輪換的法令,讓我錢家萬世一係,永享榮華!”
並不是酒後狂言,在經曆了“稷下慘案”後,錢宏兮剛直不阿、為民請命的形象已經在民間樹立起來,人們驚奇地發現,原來這位葉孤君的大舅哥也是不遜色於妻弟的人物,以致於他在民間的人望暴漲,在年底的全民公投、天子選舉中,他的成功獲選已經是鐵打不動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有了這份基礎,作為天子的他就可以進行提案,修改法律甚至憲法,隻要得到人們的支持和足夠的投票,這也並不是癡人說夢。以往錢宏兮隻是在政界有著廣泛的人脈,此時借此成功打開了民間的局麵,到時上下一致,他的權力將得到無以估量的增長,這自然讓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