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手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但錢宏兮仍不滿足,狠狠地在上麵又跺了幾腳,猶在咬牙切齒。
“好!好!郎慕修,你既然不識時務,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進入了五月,雖然很忙碌,但錢宏兮的心情一直保持著愉悅的水平。
天子大選的事務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布置,雖然他勝券在握,但錢家中的幾個堂兄弟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在全國各地也各有自己的勢力和鐵杆支持者,何況錢宏兮的目的是獲得壓倒性的票數,最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如此才有營造出天命所歸、眾望所致的氣氛,為他下一步的動作打好基礎。
他是財部尚書,查抄田氏資產的擔子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對此事也必須重視,因為這不但是一個彌補財部漏洞的大好機會,更給了他足夠的騰挪空間,以實現自己對琴未挽的承諾,向同盟繳納兩倍的獻金。
和美利堅的交涉也在緊張地進行之中,他身為內閣宰輔之一,有時也必須在重要場合中出席。但對此日理萬機的忙碌生活,權力欲極為旺盛的錢宏兮感到極為滿足。可這是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順利進行,一旦出現絲毫的不和諧之處,無疑會掃了他高漲的興致。
南方的事情,就讓他很不滿意。
在曹氏為南方大罷工的事情頭痛不已的時候,錢宏兮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由琴未挽編織的情報網隻會比曹氏的更加疏而不漏,郎慕修的動作自然逃不過錢宏兮的眼睛。
從本心上講,錢宏兮是很看重郎慕修的,即使他曾經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可是製衡臣下才是帝王最基本的要訣。錢宏兮不希望曹氏一家獨大,那麼就必須找一個人來和他們打擂台。王氏元氣大傷,不能指望,風頭正勁的郎慕修卻是上佳的人選。
但這必須有一個前提,聽從命令,不能耽誤自己的大事。
一群工人罷工,並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但在推選天子這個時機出現,卻不大合時宜。對事情的始末沒有興趣的錢宏兮直接和郎慕修通了電話,以命令地口吻要求他立即停止對罷工人員的暗中支持,一切等自己忙完手上的事情再說。錢宏兮承諾,他會親自調解曹氏與郎慕修之間的利益衝突,絕對會公平處理、絕不偏幫。
錢宏兮自認為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和禮賢下士,對方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可是結果卻大出他的預料。
“有一點您似乎搞錯了,錢先生。我不是您的臣下,沒有聽從指示的必要。哪怕您登基為天子,也沒有權力對我呼來喝去。我很忙,就這樣吧。”
然後,目瞪口呆的錢宏兮,被郎慕修掛了電話。
簡直豈有此理!位高權重的自己,即將成為帝國至尊的自己,竟然連一介白手起家、沒有背景的商人都無法命令。
極度的荒謬感之後,是狂燒的怒火,幾乎喪失理智的錢宏兮摔碎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心愛手機。
幸好這裏是度微殿中的偏殿,自己平常的辦公之處,如今隻有自己一人,否則被別人看了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胸口劇烈地起伏幾下,錢宏兮終於將怒意稍稍壓下。此時,在隔壁辦公的琴未挽聞聲而來,看到碎了一地的零件,秀眉微挑,用冷傲地態度問道:“不知什麼人惹錢宰輔大發雷霆了。”
這個女人,心中一定又在暗笑自己的沒氣度吧。
似乎看到了對方惡意的譏笑,錢宏兮沒好氣地將剛才的通話說了一遍,隨後陰森一笑:“既然郎慕修不識抬舉,不聽話的棋子不要也罷。未挽,通知曹氏,給我壓垮V集團。再告訴揚州那邊,給我查V集團的賬,同時放出話,就說郎慕修違法亂紀、擾亂市場,帝國已經不會再容他。給我盡量地鬧,出了任何事情,有我擔著。哼,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商界的奇才如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