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走的身形,咆哮的子彈隻能徒勞無功地跟隨在身後,發出無意義的怒鳴,借助被擊碎的柏油路麵發泄不滿和憤怒。
這裏是地麵,英俊的少年和美麗的少女所在的地方,原本有著花樣年華和高貴舉止的他們,即使一見鍾情、互述衷腸,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抑或這才是適合他們的樣貌和年齡的發展,但造化弄人的是一對看似般配的年輕人沒有用愛與青春、而是用純粹的暴力和徹底的廝殺進行著交流,讓人不禁感歎命運的惡作劇。
但現在的羅戀完全沒有用美妙的歌喉詠歎一曲的心情,他緊緊地咬著牙齒、背後的衣服因為冷汗而難受地黏在皮膚上,雙眼因為要不停地捕捉快速移動的物體而發生了眩暈,但仍然要忍耐著嘔吐感繼續下去。
一瞬間的放鬆和失誤就能導致喪命的後果,他的第六感強烈地如此警告著。
雖然從現場來看,手持突擊步槍向敵人掃射的羅戀怎麼看都是欺負女人的惡棍,但真實的情況隻有自己知道。羅戀非常肯定,一旦心軟,那個能夠輕鬆地將子彈甩在身後的少女就會趁機衝上來,在一瞬間將自己送下地獄。
這條命沒有珍惜的價值,羅戀早就下定決心了,可這次他背負的不僅是自身的命運。
戰友的信賴,那對戀人的未來,讓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使命。傾盡全部為拉克和撒姆爭取時間,羅戀以前所未有的強烈意識驅動著自己的身體。
可惜的是精神無法化為物質,他的堅韌雖然無窮無盡,可彈匣是有限的。很快,發燙的槍管中就啞火了。
放棄了重新換彈夾,將槍械扔到一邊,因為對方根本不給這個機會。十米的距離在修女的一個箭步下就消失了,麵對瞬息即至的突襲,羅戀隻能用近戰來反擊。
狼狽的翻滾躲開疾射而來的聖釘,順勢拔出靴子裏的匕首,這是拉克交給他的背水一搏的訣竅,永遠保持手中有一把武器,尤其是在短兵相接的時候,這在關鍵的時候能救自己一命。
從無數戰鬥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的確應驗了,如影隨形的三道寒光沒有留下一絲喘息的空閑,羅戀眼疾手快地磕飛向胸口而來的暗器,從而沒有喪失戰鬥力,而代價就是左肩和大腿各中了一顆聖釘,在血流如注的同時,也失去了和對方打運動戰的資格。
但從另一方麵講,速度完全不對等的兩人,羅戀根本並不具備用移動拖延時間的機會,受到如此重創從戰鬥進程上基本沒有致命性的影響。
就在少年暗自慶幸的時候,一股惡風襲來,纖細的拳頭距離麵門已經不足三寸,甚至能觀察到細膩的肌膚上留下的老繭和傷痕,看似柔軟的拳,實際上是千錘百煉的殺人凶器,同為拳法家的羅戀能察覺到雙方的差距。
對方有必殺的決心,而這正是自身欠缺的。
無法指望手下留情,也不存在躲避的餘地,豁盡全力的右拳向對方手臂的關節處猛擊。如果她不放棄攻擊,羅戀固然會失去意識,但她的臂骨也會折斷而暫時喪失戰鬥力。這不平等的兩敗俱傷之策,是羅戀唯一能做的了。
兩聲脆響幾乎在同時響起,首先擊中的是羅戀一方,但全力一擊沒有換取對方的退縮,甚至封住一隻手臂也沒有做到,充其量不過是削減了攻擊的威力,讓原本擊碎顱骨的力量隻做到將羅戀的身體擊飛、大腦受到嚴重震蕩。
咬破舌尖拚命地保持著清醒,羅戀腳步虛浮的站起身,耳中嗡嗡作鳴,鼻子也流血不止,但不遠處輕輕甩動著酥麻的手臂的裁決者,讓他無暇顧忌這些瑣事。兩者的間距,足夠對方在分神的一瞬間結果自己。
“退下,此事與你無關。”
似乎受到羅戀強硬氣勢的感染,索菲亞冰冷地說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現在識趣的讓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但從一開始,羅戀就沒有給自己留有後路,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