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蔥蔥,玫瑰嬌豔,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安寧的氣息彌漫,讓她很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就在周公召喚她的朦朧中,細細碎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散亂在風中,聽不清晰。
葉靈緋揉揉耳朵,轉了個方向,想要繼續自己的瞌睡。
“我家主上……汗王……”
像是午睡的狗兒般,她耳朵一抖,警惕的抬起了頭。
“希望您……感激不盡……”
爪子撓上麵前的花葉叢,小腦袋悄悄的探了出去,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兩個人,在回廊的轉角處小聲的交談著,因為是轉角,她隻能看到一個背影,而背影對麵的人,卻被轉角的牆壁擋住了,什麼也看不到。
能看到的這個背影,穿著俄羅斯的軍裝,筆挺高俊,金發在陽光中熠熠燦爛。
風微微的吹,聲音在凝神間,聽到有些清楚,但是這清楚帶來的,是更加震驚的後果。
“我家主人曾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特地帶來主上聯合的邀請,希望能與您一同對付他。”來者說的是俄羅斯語,但是字音間明顯有著艱澀,說的很不熟練。
但也就是這種晦澀的吐字,讓葉靈緋無法判斷含糊的聲音間,這個人的身份。
“你主上?”軍裝的背影淡淡的問了句,沒有太大的興奮,也沒有什麼激動,平平常常的漠然。
奧洛夫!
葉靈緋心猛然緊了下,手指摳著麵前的花葉,屏息不敢呼吸,全神貫注的聽著。
“您應該知道土爾扈特部真正的掌權人就是我家主上,而渥魃希對主上的威脅和對您的威脅是一樣大的,希望您能看在雙方同仇敵愾的份上出手相幫。”
主上!?是策伯爾嗎?
“我為什麼要幫你?”奧洛夫聲音冷冷的,似是不太有興趣,“而他若是拿到土爾扈特部的權力,隻怕你們日子也不會太好過,我一個人做事你們主上得好處,出了紕漏女皇追究的是我,你認為我會這麼傻嗎?”
艱澀的嗓音完全沒有受到他話語的影響,低聲嘿嘿一笑,意有所指,“您真的不覺得威脅嗎?那您何必在比試上下令用不光明的手段?”
奧洛夫雙手抱肩,聲音更冷,“說完了嗎?女皇即將召見,我要走了。”
“女皇不是正在私下召見渥魃希嗎?已經單獨相處兩個小時了。”對麵人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您貼身保護女皇,會不知道女皇現在和誰在一起嗎?”
深邃的眼睛窒了下,對麵人不依不饒的說著,“難道你想看著渥魃希坐上王夫的位置?您不怕您這些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從此被趕出冬宮?”
半轉的身體停了下來,奧洛夫沉吟著,“那我又憑什麼要相信你們?”
“他在宮中我們無法下手,隻需要您想辦法引他出宮,其餘的事情自然由我們來辦。”來者壓低聲音的一句,還是被伸長了腦袋的葉靈緋聽了個清楚,隻可惜,她的角度,無論怎麼伸腦袋,也看不到對方的臉。
“我考慮下。”奧洛夫麵若寒霜,不再給對方任何說服的機會,掉頭轉身朝著內宮行去。
葉靈緋小心的轉動身體,將自己隱藏在花壇之後,目送著他走入大廳,稍等了等,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朝著兩人剛剛談話的地方摸去。
等了數秒,探了下頭。
眼前空蕩蕩的,看到的,隻是陽光一片,花草搖曳,人影卻是半個也無。
果然,那人已經離開了。
他,應該是土爾扈特部的人。陌生的黃種人麵孔,是沒有辦法在沙俄皇宮立足的,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跟隨渥魃希來到這裏的某個人。
隻可惜,刻意壓低的嗓音和不純熟的俄語,讓她無法判別對方確定對方究竟是渥魃希身邊的誰。
是誰,究竟會是誰?
本以為剛剛經曆過一場暗鬥之後,一切會稍有平靜,卻不想是風雲迭起,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她,要趕緊告訴渥魃希,不僅僅是要留神奧洛夫,不僅僅是要留在宮中保護自己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將這個人揪出來。
想到這,她迅速的轉身,朝著大廳奔去。
就在她舉步的瞬間,身後的肌膚忽然一涼,一種詭異的感覺從背心處爬起,不寒而栗。
可惜,來不及回頭,一個強壯的臂膀從身後箍上了她的頸項,強大的力量猛烈侵襲,頓時讓她眼前一黑,呼吸不能。
她,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被人勒斷的聲音,大腦瞬間缺氧,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了,隻剩下殘存的思想,淩亂掠過。
該死的,這個人沒走。
她不想死,她還沒回家,還沒賺夠錢,甚至……還沒有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