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悶得慌。”
淡淡的語氣,麵紗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而青衫已經非常生氣,可他壓下自己的憤怒,語氣不好地問花不語:“是嗎?”
雖然語氣不好,但情有可原。花不語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對他陳述一句:“我在等一人。”
“誰?”
“你不認識。”
青衫躍上樹枝,站在她身旁。靜靜地望著。
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蘭花香,如今近了反而濃了些。
她仿佛不自知,而是淡淡閉上眼睛,接著睡。
“他什麼時候過來?”
“今天吧。”花不語並不知。
如此不肯定地回答,青衫聽到有一種無力感。他不能發脾氣。
“公子,誰來救?”
“他。”花不語輕聲說。
青衫驚訝。
明白他的疑問,花不語回他:“你不會以為隻憑你我的能力便能成功讓不老居主人開口放人?”
青衫搖頭,他雖然不能確信他能辦到,可至少有一份希望。
花不語輕笑:“還以為你會點頭。嗬嗬,不過也好,至少讓我知道自己的力量還是如此弱小的。”
她的話突然間變多,青衫有些受寵若驚。
如今的他雖然已經滿頭華發,一幅老翁形象,可身上的那身衣服卻依舊年輕,如今他如此表情,倒是一下子讓他顯得年輕了許多。
花不語見他如此表情,也是一愣,這樣的衰老對於他與蕭顯都沒有影響嗎?她見過害怕衰老突然降臨的人,有許多人承受不住,瘋了,傻了,甚至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可還有的人明明不知所措,可還是堅強的活著。
怕是他們屬於後者。
容貌如何?到了年老的時候,所剩下的氣質便突顯。
花不語細細地把他觀察了遍,從頭到腳,從左手到右手,很細致……
青衫尷尬,雖然知道眼前帶著麵紗的女子並不是調戲他,況且他現在這個樣子,是調戲還怪了,但是他還是有一種被人調戲的感覺。
不對,他腦子一轉,確切地應該說是被放在案板上估價的魚肉。
“哪有這麼好看的魚肉?”好似有一個聲音在耳旁突然回蕩。
他眼神突然堅定了起來。他要盡自己所能救出公子。公子在等他。
他神情的轉變很快,可花不語還是輕易地捕捉的了。平常她也許不會注意到,而今日她正在仔細觀察她,當然錯不了他堅定的眼神。
那樣的表情,像極了她。
她輕笑:“我會如你所願。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們在不老居的地位?蕭顯蕭公子在那兒,待遇應該屬於上賓吧?”
雖是疑問口氣,但經她一說,卻讓人有種肯定語氣的錯覺。
她的神態平靜,仿佛任何事情在她心中都不會留下什麼。
青衫好奇,可也不忘回答她的問題:“嗯。”
短短的一個字。
僅一個字,便再無其他。
他有所隱瞞。花不語簡簡單單地下了結論,他也許難以啟口,況且她們也不熟悉。不過各有各自的目的。
他的目的很明顯,救他的公子,而她的目的也明顯,知道不老居的位置。
淡淡的,她輕歎。
微微的,甚至讓人聽不真切。可神經敏銳的青衫還是捕捉到了。原來這人並不是沒有一點其他的情緒。
她似乎也有憂愁?
青衫有那麼一瞬間心疼,他笑了笑,這是人之常情,他不是那種見到別人憂愁,反而幸災樂禍的人。
見他臉露哀戚,花不語明白他也許仍舊在擔心他公子。安慰的話,她向來少說,所以也隻是說了一句:“他來了,便好辦了。”
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青衫再次好奇,她口中的他是何人?竟然本事有那麼大嗎?
花不語不再說話。
她在等,等一個人,也在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