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氣吧!
花不棄能感受到從蕭顯身上不斷傳來的溫暖,那麼的真實!如今,她不再是一個人,花不棄滿足地喟歎。
隻是簡簡單單地看著他閉目躺在自己的身旁,花不棄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華師給了她許多榮耀,但卻沒有給她真正暖入人心的東西。
如果有,便是他。
花不棄陷入沉思。他的出現是個意外。
一個可以說是一個無法預料的意外。誤闖不老居,要麼選擇在這裏永世居住直至死亡,要麼選擇穿過荊棘園,生者消除記憶。
那日,她無聊地在花田裏慢步。身後黑狼的毛上粘著幾粒蒼耳。
她蹲下,拂去,低眸間胳膊被人用力抓住。蒼耳的刺刺入她的手,她眉頭沒有皺。疼痛?那時當時的她感受不到的。也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他抓得十分用力,好像知道她會不管不顧一般。
那時,如果不是他力氣大了些,如果不是她那日早晨沒有吃早飯,也許一切都會有變化。她極有可能像往常一樣,不問不顧直接離去。
人類的壽命如何,與她無關。隻有自己真正進入不老居的大門的時候,她才會考慮是否留下他。
可是一切就這樣發生了。
她沒有依靠黑狼的力量,對於一個不老居的主子來說,依靠自己的仆人才能拿開一個不自量力的手,那是極其丟人的事。
她當然不會說。
她臉色如常,把他帶進了不老居。
隻要踏入不老居,那麼他的生死以後都有她掌控。這便是她不老居的規矩。
可是“花由我生,而你的心卻不能由我掌控。”這便是花不棄如今最大的無力。
從床上起身,花不棄離開。
月色的光芒灑在她臉上。清冷,寂寥。
回眸,最後看了蕭顯一眼。她喜歡看如今安安靜靜躺在那裏的他,那樣的他與她相隔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
清醒後的他,她隻能看到疏離。
如今,欺騙自己也欺騙他的生活,花不棄還不知道能過多久。這次,花不語前來,便是一個警鍾。
溪山發怒了。
為她這些年的停滯。
輕摸袖中的玉瓶,這裏躺著的是一個華師的魂。如果就此消融,她與溪山必定有一場不可避免的硬戰。
這些年,從初建不老居到如今的不老的傳說,她與這座城已經休戚相關。
怎能輕易說離開?
花不棄搖頭,似乎眼中霧氣縈繞。她仰頭,沒有什麼能使她流淚。
一聲淺笑從她嘴中輕吐。
“不棄……嗬嗬……”
夜色中,她叫著自己的名字,聲音低沉。因為她可以依靠的隻有自己。不棄?她抿嘴,自她出生那日起,她便不相信自己是不棄的。
“黑狼。”輕叫一聲。
一黑影閃來,她輕輕招手。
“我們去看月亮吧。”
黑狼點頭,馱著她跨過房間,來到小溪邊。
把黑狼的身體當作天然的枕頭,她躺在溪水旁,附近便是花田。
迷迭花香陣陣,卻是入不了她的心。她望著月光,袖內的玉瓶無意間滑落,開了一點細縫,隻是她卻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