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努努嘴：“這家夥睡得真甜，隻是長得太醜。我一定要跟她睡在一起。”
花不語扇子一收，沒有說話。
“花落無語，飲血自泣。”
不知何人的低語，花不語骨扇輕輕合上，沒有抬眸，便知道什麼。有那麼一刹那，她想放掉她。可她確實選擇放掉了她，可她選擇了放棄自己。
花魂離開，飲雪恢複她原本的模樣。
在十多年前，她便注定離開人世，隻是她的姐姐耗費自己一世精力救了她，如今她散去飲血花魂，她也便成了自己的原本的樣子。
腿瘸著，一隻水藍的眼睛凹凸在眼眶中，初看起來很嚇人，可時間長了，卻會習慣，難怪陳銘不識得她。
她對陳銘說：“那人叫飲雪，是她的姐姐。”
“親姐姐？”陳銘狐疑。
“不是。”飲雪搖頭，“我希望是，可惜並不是。姐姐，她很漂亮，很溫柔，當然也很愛自由。如今，她出門遊曆，怕是許久不會回來了。”
她輕歎出聲：“你會想她嗎？”
陳銘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
飲雪看到，很欣慰。
“那就足夠了。”事後，她每每回想，便覺得依然知足。她犧牲了自己，換來姐姐孩子一世的平安。了卻姐姐平生夙願，她已經滿足，誰讓姐姐是她的結呢？
飲雪笑，陳銘忘卻一切，重新開始吧。
把頭上罩著的麵紗遮掉，她對花不語輕言謝謝。
“能不能把我葬在那棵樹下？”飲雪指著那棵她與姐姐常常呆坐在一起的樹。
花不語扭頭沒有說什麼。
玉扇有種想哭的衝動：“姑娘說你可以跟我們走，不老居可以幫助你。”
“我不想離開與姐姐與陳銘相遇的地方。”
“我們不是讓你離開，而是讓你暫時離開，之後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玉扇對他說。
飲雪鎮定地對她們說：“多謝不語玉扇姑娘的好意，你們的情誼，我記下來了。隻是，如今的我即使跟你們過去，你們未必能尋到方法救我，與其被安放在一個自己並不熟知的地方，我寧願選擇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安息。我知道，你們出於好心想要救我，可是不語姑娘，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花不語背對她沒有說話。她輕搖著折扇，對她說：“我答應你，便是了。”
飲雪心內歡喜，謝了。
如今飲雪很平靜，她靜坐在那棵樹下，看到自己成為了棄嬰，成為了姐姐的妹妹，以及救了姐姐的孩子。
一切仿佛都在昨日，如此的靠近。
她想明日自己是否還能看到耀眼的陽光。
“怕是不能了？”輕歎了一聲卻再無後悔。
那日，她的魂散，花不語趁著那個間隙成功救出了陳銘，打敗了戲言。
場麵激烈，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可以猜測出來想象出來。
如今安然躺在這樣的地方，有一滴血淚從她眼中流出，此時血淚已經對土壤造成不了巨大的傷害，可是仍舊可以潤濕掉樹根。
花不語輕輕地走來，把身上的衣裳搭在她的身上。她輕歎：“雖然不能給予你其他的，但是美夢，我還是可以給的。”
一片藍色花瓣輕輕飄下，花香肆意。
原本因為痛苦皺眉的飲雪漸漸放鬆了下來，她手中的那珠釵滑落，有輕微的響聲，微微可以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