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花不語想,畢竟是暫時的。

想起,也許今日之後,也許明日,也許幾個月後,也許幾年後,但這隻是也許。此刻的花不語看盡風景後,回眸間,冷冷地看到那一襲紫衫。

是不期而遇?答案,當然是不。

淚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落下。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花不語想問他,可是他從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即使問了,也不會說吧。既然如此,花不語看到浮塵略微寬厚的肩膀,下一刻,她靠在他肩上,對他說:“借用下。”

以一個更加愜意的姿勢賞著風景。

洛炎站在不遠處隱蔽的樹上,淡淡的眼神中隱隱有著失落。

提醒過她的,隻是她沒有聽到,亦或者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以前的她明明很聽話的,是誰改變了她?

洛炎看著那背對他伸出月牙白長衫的男子,他的氣度確實不凡。更重要的事,他仿若忘了。記得他以前曾見過他一麵。他向來很少記住人的長相,甚至名字的,但看到花不語滿眼欣喜地望著對麵的男子時,他禁不住望了過去。

那是一位猶如淺淺湖水的男子,夏日給人清涼,冬日如旭日的男子,給人一暖暖的感覺。

這不是錯覺。

他見過的人很多,而洛炎便是其中為數不多的過目難忘的人。

他那時便知道了,這男子以後會與自己有交集。

那男子看到自己的時候明顯愣住了,正如自己看到他時候,也有一刻地呆愣,但很快被掩飾過去了。

他與他很不同。

洛炎明白這些差距,隻是當二人並肩坐在一起賞風景時,那樣的美好的畫麵,他握了握拳頭,腦海中有什麼揮之不去。

這一次他忘記隱去自己的行蹤。

直直走出去,沒有帶任何猶豫。

花不語回眸間看到的,便是他背身離去的畫麵。

那一襲紫衫沾著幾片落葉在他的肩膀,他並不自知。花不語看到習慣性地想走過去,可是下一秒,便意識到他們之間如今的關係。

風微微吹拂,吹落幾片。

又有新的落葉粘在他的腳下。

那黑色雲靴輕快地離去,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花不語輕歎,卻不加以阻止。

已經無法挽留的腳步,何必再去執意挽留。她的理性便是在以前的那一刻養起的。

不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與她之間差距的不僅僅在年齡,更致命的差距便是他們的心。

心若不在意,再怎麼挽留,也是徒然。

她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他離去,留下些許看得見的腳印,證明他確實來過。

參差不齊的樹木在風中晃了晃,發出細微的聲響。

花不語直起身來,穩穩從懸崖上跳下去,當然並不是她想不開。經過懸崖是去不老居的最快的路程。

她無意也不想繞遠路。

碩大的風中,她對浮塵說:“跟上來吧。”

可是風聲太大,蓋過她的低語,浮塵壓根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懸崖邊上,懸崖峭壁上,風永遠很大。

浮塵隻看到一抹藍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