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寸而已。
鏡花想,似乎這人沒有這麼可恨了,但僅僅是不可恨而已。自己該算的賬還是要同他算的。無緣無故,銅鏡破了一角,不過她大抵忘了自己出聲隻想嚇他一下,最終卻把自己嚇到了。
嚇跑?
以前沒有,現在更加不會。
鏡花好不容易撞到了,有一種出門帶了黃曆的感覺。
她剛開始不敢相信,竟然在她以為不會見到他的時候,見到他。他至少出現在她尋他的路上,那樣她會有一種成就感,而不是突然間,在她以為不會尋到他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不過這樣也不錯。
帶著點意外,同時似乎也是驚喜。
鏡花終究找到他了。
破廟內,他因為拿著古鏡作威脅,她未與他交上手。
現在終於可以打上一架,莫名地有些興奮。
總該要他付出他該有的代價。
“鏡花……”有人叫她。
她回眸看到,與她一起坐車的三人下車了。
他們大概被她徑自衝向窗戶給嚇到了,眼眸的擔心都顯現在臉上。
鏡花輕笑,這些人還真是可笑。她是那麼弱智的人嗎?如果跳出窗戶會受傷,她是絕對不會跳的。
雖然嘴裏沒有說出,但心內確實如此想的。過了一會兒,她的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
心莫名暖的。
她從未想到竟然有人會對不熟悉的人表示關心,這與她來說,是一份難得的體驗,怕也是難忘的。沒有人會討厭這種關心,正如大部分人都不會真正享受孤寂一般。
“需要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暗月當然不會知道,他被人記恨了,而且是麵前正笑著麵對他的女子。
“公子?”
暗月環視四周,目前可以看到的便隻有他,判定是在叫自己。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後來想了下,這樣子會讓人感覺沒有禮貌,於是補充一字。
“嗯。”
“你可知道我的古鏡破損了兩角?”鏡花笑眯眯地問著他。
暗月陷入回憶,很認真地回想那日的事情。
印象中,他手持一古鏡,並沒有做什麼事情。手上既沒有用力握著拿起,也是沒有用力放下。都是輕拿輕放的,當然不會破損了,但看她的表情似乎自己確確實實做了這件事。她大概誤會了。
“誤會?”聽到這一詞語,鏡花徑自再次笑了,還以為他會大大方方的承認,結果竟然否認。
她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他這個白麵書生與旁人沒有什麼兩樣,虧她剛剛覺得他不可恨。狡辯是她一生最恨的事情。
她勾唇,瞬間,腳向他腿上掃去。
暗月當然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因為沒有防備,向上跳起時有些慌亂。
鏡花緊追不舍,向上跳起,同時出拳。
清秀的麵孔更加慌亂。
暗月還有要事在身,真的不能用過多的時間話家常和過招。
見他不在意這場打架,一味地躲避。她笑了笑,這是小看她的本事嗎?她笑,竟然他喜歡躲,她就讓他一直躲。
虛無的花蕊聚集的力量,霎那間發力,帶著戾氣。
暗月不慌不亂地躲避,此時卻發覺這戾氣不同,帶著很強的殺傷力。
費力躲開,他暗暗摸了摸袖口的東西,舒了口氣。
鏡花的眼睛是尖銳的,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
是一個絳紅的木匣子。
古色古香的,隱隱透著藥香。盒子很精致,一看就不是一個男子會選擇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