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走,待遠離眾人的視線,花不語方才停下,她抬眸問雪:“還疼嗎?”

雪搖了搖頭,水藍色的雙眸望著花不語。

“姑娘,不礙事的。我這幅殘軀早已經不知道疼痛為何物了。況且我隻是流了一些血,沒有什麼的。你忘了主子,以前的我可是會飲血的。”

花不語恍然察覺,自己貌似忘記了一件事,那便是眼前的雪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飲雪了。她雖然如此對她說,可是花不語還是深感抱歉。

“飲雪會不會怪我?”飲雪當時以為死亡便是她最終的解脫,卻不想花不語竟然會救了她,隻是此時的她非彼時的她,到底還是不同。這點,她也是知道的。

雪聽後,愣了愣,她怎會怪姑娘呢?姑娘耗費多年精力,花費諸多人力物力,隻在她一人身上,雖然最終沒有讓她恢複原狀,可是這般的自己,有眼睛有健全的雙手雙腳,比起出生時的她好了太多。雖然,如今的她比不得姐姐給與的身軀,可已經不需要飲血為生了,隻是如此,她便已經開心,何談怪罪?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話,飲雪想那便是她沒有早些遇到她。姑娘,不管是她不需要飲血,隻是能夠讓姐姐得到重生,這一點已經足夠她這個做妹妹的,不管做什麼都是非常樂意的。

雪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怎會怪罪主子呢?雪的命是屬於主子的,主子若是想取,雪會毫不猶豫地直接交出。”

花不語見狀,握住雪的手。雪的手冰涼,她看了看她,搖頭:“我不會要你的命,相反,我想救你,隻可惜我法力微弱,要不然,你也不會這般模樣了。”

說完,她輕歎了一聲,雪還想要再說些什麼,花不語阻止了。

她說:“我知道的,你無需安慰我了。”

每每談起這個話題,雪都會安慰她,而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自己術法的提升,隻是如今她鮮少得到了提升。

二人悄然無聲,四周雨水拍打著淺色的雨傘,衣服上稍稍沾染著濕氣。

一時間,雨聲在耳旁輕響。

花不語與雪腳步一深一淺的行走,不一會兒便走到了藥房。

花不語走進藥房,因大家近些日子都知道連衣身體有恙,所以他的門庭可謂人煙稀少,相反另外一人如今怕是忙瘋了。

雪上前,輕拍木門。

有人應道:“誰啊?”

這聲音太過熟悉,花不語一聽,便知道是浮塵。

雪想了想,答話:“是浮塵公子嗎?我是雪,我家主子來看看連衣先生如今怎樣了。”

浮塵聽到,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他打開向四周看了看,等確定無人,他這才對花不語說:“不語妹妹,你發來的消息,我收到了。隻是這醫書書卷我們仔細檢查過,並沒有什麼不妥啊。”

花不語搖頭:“書卷當然沒有什麼不妥,可是浮塵,你不相信葉老的醫術嗎?”花不語把葉老二字咬字咬得十分清晰。

浮塵自然是不會懷疑葉老的,畢竟他的醫術如何,他自然是清楚的,隻是若是這藥沒有問題,連衣為何如此沉睡不起?原因不外乎兩種,一是他並不知悉,二是,他故意為之。可是二者,他屬於前者亦或者後者,浮塵卻有些想不通了。書卷做不了假,可是這書卷來於何人?他們也隻能等連衣醒來,再次詢問了。隻是連衣為何遲遲不醒來?即使他怎麼樣身體虛弱,可是一個先生自己的身體如何調理,他自然知道得比旁人清楚,如今竟然一連睡了那麼多的日子,到如今仍然不醒來,這也難得浮塵左右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