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
常有,欲以觀其徼。
“你會開始感覺到天地萬物的靈氣,視線變得清晰,反應變得迅捷,清楚天地之間的妙處,天更加藍水也更加綠,這天地之間窮盡一個妙字。”
睡夢中有一個粗重的聲音一直在說話,杜唯覺得很吵,但這些字眼總會強製性地鑽入他的耳朵,這讓他很煩。
杜唯感覺胸口憋著一股氣,這股氣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別吵了!”杜唯奮力一嘯,頓時壓力陡清人也舒服了不少。
手上的觸感很紮人,原來是躺在草地上的,杜唯坐起看了眼四周,發現不遠處有飛流直下的瀑布,紅葉狩趴著正在休憩。
原來已經是晚上了。
晚上了!杜唯一驚,趕緊叫醒紅葉狩溝通,“已經晚上了,我必須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裏是哪啊?”
紅葉狩幽幽看著杜唯,沒有回應。
“這樣不行!要是被白銀祭司抓到了我就完蛋了!”杜唯默念一句,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補給地。
“啊呀!肚子好痛,對了,喝了那麼多水,肚子不痛才怪!”杜唯捂著肚子一路小跑,本來是想找個山洞的,可是附近沒有山地隻有樹林,杜唯沒有辦法隻好跳到最高的樹木上先將就著。
明明已經到了黑夜,可林間竟然還有三人在行進,看在杜唯眼裏這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而且這個小組才剛到這裏,應該實力不濟才對。
“隊長,新地塔還有很遠,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繼續吧。”一個瘦弱的男子似乎受不了行軍的強度,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了。
第八小組的隊長身上背著許多物資,比起瘦弱男子他的負擔明顯要更大,他抹了把臉上的汗說,“咱們沒有補給地,在夜晚如果不保持移動會非常危險。”
一個卷發女人驚了下,艱難地笑著說,“不會吧?我們掉隊了這麼多,白銀祭司肯定把我們給忘了,是不會來‘照顧’我們的!”
卷發女人的話純屬自我安慰,所有人都明白。
包括高處靜觀其變的杜唯也明白了,這是個很窮很弱的小隊,他們沒錢買補給地,是運氣支撐著他們堅持到了現在。
“哈哈,大家都別緊張,咱們運氣這麼好,這麼多回死裏逃生,一定能安然無恙地到新地塔啦!”隊長爽朗地笑著,為這個千瘡百孔的小隊盡上最後一份職責。
隊長是三人中的支柱,他的話讓其他二人稍稍安下了心。
是啊,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沒理由會栽在這裏啊……
杜唯悄無聲息地在樹木間移動著,默默跟隨著這組被所有人忽略了的小隊。
“有異響!”走在前端的隊長突然停了下來,放下沉重的包裹拔出了劍,他的實力不強,但嗅覺很敏銳,小隊能走到現在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勞。
“是野獸嗎?”卷發女人神色有些擔心。
“跑吧?”瘦弱男子小聲提議。
隊長舉著劍警惕地向前走去,一隻野兔從草叢裏蹦了出來,它左右瞧瞧然後嚇跑了。
“呼。”隊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天知道冷汗已經將他全身的衣服浸濕了。
“嗬嗬。”隊長回頭,對著他的隊友們憨笑,這是劫後逃生後的歡慶。
“哈哈哈!”瘦弱男子和卷發女人都笑了起來,能活著真是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隊長很快發現他隊友們的笑容凝固了,紛紛往後退著仿佛他身後有一個惡魔。
“怎麼了?”隊長艱難地笑著問道,問完,他感覺到了背後的森森寒意。
卷發女人一手捂著嘴,一手顫抖地指著他身後唇間發寒地說,“隊、隊長……你身後……”
這回隊長終於明白過來,他微微移過頭向身後看去。
他的背後有山,一座高聳入雲的、散發著銀輝的山,這山就像月亮。
“你們很不走運,被我抓到了,有命牌麼?”清冷的聲音從銀山上落下,白銀祭司頎長的身子沐浴著銀輝如同年輕的神祇。
銀山是一隻巨蠍,如同山一般大小,在杜唯眼中與紅葉狩有的一拚,甚至還要稍稍大上一些。
“逃、逃……逃啊!”瘦弱男子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拚了命地甩頭就跑。
白銀祭司冷漠地注視著抱頭鼠竄的人們,淡淡地說,“也就是說,沒有命牌?”
銀白的光柱如同萬丈月光般下落,一路掃去一路盡是虛無。
這哪裏是獵命,明明是屠殺。
杜唯瞪大眼睛看著這場神跡般的屠殺,內心裏一片震撼。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人類的認知,如此矛盾地存在這世上。
杜唯避開白光的鋒芒,抬首向白銀祭司本尊看去,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白銀祭司的實力強度,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將其數值化,那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