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和衣而眠。然而無比陌生的房間、不甚潔淨的環境、悶熱異常的氣溫、刺鼻渾濁的空氣,乃至隆隆的鼾聲,都在不停刺激著高建的神經,使高建無法順利入睡。
翻來覆去到了後半夜,高建困倦至極,大腦強迫著他我進入睡眠。約莫半個時辰卻猛地從夢中驚醒,目視漆黑而又陌生的環境,愣了半晌,之後又斷斷續續睡了一會,聽著外麵已經有鳥兒叫了,再也沒法睡得著。
既然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走出臥室,迎麵撞上從北屋出來的便宜老爹,他此刻發式散亂、睡眼朦朧,衣衫卻整整齊齊,扛著鋤頭,顯然是準備去耕作了。高建連忙恭恭敬敬的行禮:”爹,這麼早就出去啊。“便宜老爹嗬嗬笑著:”是啊,沒幾個月就收得麥子了,得去看看,我先去。把你二弟叫起來後,去校場練會兒武。“高建不禁一臉黑線:”這天才麻麻亮呢!“當然了,高建沒敢忤逆,嘴上答應的那是心甘情願得很,爽快轉身鑽進了臥室,捏住二狗的鼻子,二狗惱火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追著高建滿屋子跑了好一陣兒。
將冰涼的水拍打臉上,精神立時為之一振,隻是那被簪子束住的長發,洗幹淨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待高建費盡辛苦洗好頭發,盤起以簪子重新固定好時,二狗已經在院子裏舞了好一會兒高建帶回來的倭刀了。
高建在這個時候才借著臉盆裏的水好好的瞧了瞧自己的模樣,笑著搖搖頭,新模樣不賴,發黑如墨染,雙眉若刀裁,鼻挺如山峰,算是個好皮囊了。憂傷的瞧著完全不知疲憊舞的起勁的二狗,此際天色終於有些亮堂了,路上走動的人多了起來,不少人和高建他們一樣,已開始為新的一天忙碌起來。
和二狗到達校場時,偌大的校場,二十來個青壯正在三三兩兩的操練,他們或者拿棍,或者持槍,再或者拿著單刀,當然了,互相間閑談的還是最多的。在記憶裏,自己和二狗應該比較受到這些漢子的敬重,畢竟高建二狗兩個人算這個小百戶所的頂級戰力了,而且為人老實本分。果然,和二狗剛進校場,就被好幾個漢子簇擁著到了校場中間,噓寒問暖倒談不上,主要想讓他們賣弄賣弄武藝,讓他們看看消遣消遣時間,然後他們再叫幾聲好,也就完了,說實話高建對這種行為很不感冒,可無奈二狗就吃這一套,幾句恭維,他就擺開架勢,展臂壓腿拉韌帶,身形展開,打出一套拳法來。隻見他兩臂大開大合,大劈大掛,兩臂交劈,勁猛勢亦猛,猶如疾風怒濤、大河奔放,充滿著剛烈無悔的氣勢。從記憶裏知道此套拳法名劈掛拳,乃是軍中拳法,最講求快猛二字,立劈橫抽,直來橫擋,橫來直擊,使敵進犯不得,勝似戴盔披甲,故曰劈掛拳。劈掛拳曾受到抗倭名將戚繼光的極力推崇。王二狗的劈掛拳是他最精熟的武藝,練了沒有五載也有三載了。
男人都有進取心,看著二狗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風,高建的心也是癢了,取來一條一丈一尺長棗木棒練起棍法、槍術。棍法以少林棍法和民間野路子為主,各有特色,其實大同小異,殊途同歸,不過砸、挑、滾、翻、擠等訣而已。槍法更簡單,核心僅一個紮字!眾人一片叫好,紛紛要求再來一個.....
當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金光四射,驅雲散霧時,高建和二狗迎著朝霞正式收功,都像死狗一樣拖著疲憊欲死的身子邁進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