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是個生意人,最近因為生意上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經不住太太的一再鼓動,丟下生意,兩口子回到妻子的娘家度幾天假。妻子的娘家在海南西部山區一片大森林中,偏僻閉塞,倒是個能讓人放鬆的地方。
來到老丈人家,阿力還是丟不下生意上的苦惱事。這天,他和妻子走了幾裏山路,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到一個小村子看望妻子的舅舅。
舅舅見他們登門,自然喜出望外,樂嗬嗬地殺雞打酒款待他們。舅舅年輕時,曾是遠近聞名的好獵手,如今,已是個六十歲開外的老漢了。席間,舅舅見他老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倒了滿滿一碗酒,往阿力麵前一放,說道:“阿力,你是城市人,到了我們這裏,就應該把什麼煩惱都丟了。來,喝了這碗酒,我帶你去打獵玩玩,咱們打猴子去!”
阿力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吃過飯,舅舅果然往腰間係上一張網,從牆上取下獵槍,帶他出去打獵。阿力興衝衝地跟著舅舅進了山,兩個人來到一個開闊的山穀,發現前麵長著幾棵野生的椰子樹。
舅舅在四周巡查了一番,拍了拍一棵椰子樹,點點頭道:“就在這兒了!”
說罷,他把鞋子一脫,往椰子樹上一躥,“噌噌噌”就爬了上去,比隻小猴子還靈活,哪像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阿力站在樹下,心裏暗喝一聲:好身手!
舅舅摘下幾個椰子,“嗖”一下滑了下來,從身上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動作利索地給每個椰子開了個口,然後倒轉椰子,把裏麵的水都倒出來。阿力納悶了:“舅舅,您摘椰子幹啥?”
舅舅說:“你看著吧。”手不停,刀不歇,把椰子的口子削寬一些,變成一個三根手指般大小的洞。接著,他又從懷裏摸出幾塊黑乎乎餅狀的東西,塞進了椰子殼內。
阿力頓時聞到一股香味,居然是那黑乎乎的東西發出來的。舅舅一邊忙乎,一邊告訴他:“這東西叫‘香散’,是一種用糯米炸成的食物,猴子特別愛吃。”阿力一聽又糊塗了:“您這是打猴子呢還是喂猴子呀?”
舅舅笑笑,又在椰子兩邊打上兩個洞,穿過一條細滕子,然後把椰子綁在椰子樹上,離地一米多高。這樣固定好幾個椰子後,舅舅向他一招手,走得遠遠的,找個地方躲了起來。舅舅笑眯眯地說道:“等著吧,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阿力這才明白:舅舅原來是誘捕呀!於是兩眼興奮又好奇地緊緊盯著那幾個椰子,盼著猴子快點兒出現。
也不知等了多久,阿力盯得眼都花了,差點兒打起了瞌睡,可一個猴子都沒見著。就在他忍不住打起了嗬欠的時候,舅舅忽然捅了捅他:“看,猴子來了!”
阿力忙睜大眼睛一瞧,果然,遠遠地走來了一隻猴子,接著又來了第二隻、第三隻……猴子越來越多,大大小小有十幾隻。它們來到那幾個誘餌的椰子底下,吵吵鬧鬧,抓耳撓腮,看來果然就是衝著椰子殼內的“香散”來的。
阿力還是頭一回看見野生的猴子,高興極了。舅舅指著猴子,輕聲告訴他,哪個是猴王,哪個是公猴,哪個是母猴。就在這時,幾隻猴子爭先恐後地爬上了椰子樹,把小眼睛湊到椰子上的小洞口,探頭探腦往裏張望,兩隻手使勁兒抱著椰子,身子往外弓,拚命要把椰子扯下來。可猴子能有多大勁兒?
折騰了一陣,見扯不動椰子,猴子便把手伸進了小洞,眼睛一邊警惕地東張西望,一邊在裏麵使勁兒掏。看到這兒,阿力不禁一握拳頭:“快打呀!”
舅舅道:“別急!”說完,從腰間解下一張網,兩手握著,叫阿力在這兒等著,貓起腰從躲藏的地方鑽了出去。他躡手躡腳地向猴子靠近,一步一看,一步一看,眼看離那幾棵椰子樹隻有六七米距離了,他收住了腳步同時兩隻手稍往後擺,做好了撒網的準備。
阿力在後麵看著,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猴子。
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知是哪隻猴子突然驚叫起來,向猴群發出了警報,正在掏椰子殼的幾隻猴子反應迅速,幾乎同時跳到了地上,一眨眼的工夫,猴群就跑得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