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落地窗上鋪上了一件黑白相間的窗簾,透不出半點陽光。
這是她來到這個未知的世界第三天了。宋琬死死盯著櫃子上的日曆,眸子裏劃過一絲迷惘。
她因何而來?為何而來?
宋琬吹下眼簾,吃吃地咳了兩聲。喉嚨傳來陣陣刺痛。艱難地伸手去嚐試去觸碰近在咫尺的水杯。指間接觸到一絲冰涼,卻沒有絲毫力氣去挪動分毫。
手臂無力地滑落,砸在了床側。手臂上剛結疤的傷口許是因為這一下,猛然開裂了。傷口傳來的熾熱感無時無刻地灼燒著她。
眸中的脆弱頓時一掃而空,宋琬心中微微自嘲,她其實可以慶幸自己還有一張舒適的大床可以躺的。想到這裏,她不由勾了勾唇角。耳畔隱隱傳來屋外的笑語,這幾日她嚐試製造出各種噪音,卻沒有一個人來看望,屋外這些聲音如千刀萬刃,一下一下地劃破她的肌膚,帶來無與倫比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氣,卻無法遏製心中漫然散開的不甘與憤怒。一朝夢醒,魂處異處。傷痕累累,病痛纏身。
這三日來,第一日,有人為了四肢無力的她一碗粥後,為她注射了不知何物的藥劑,讓她更加癱軟無力。此後再不見來人!
疲憊,漸漸湧來。她不甘地睜大眼睛,視線清晰了些許。不過片刻清醒,不過瞬間,眼前一片暗色。
······
“我想回家。”
“汝命已終。”
“然汝血召吾來此,故汝涅槃重生。”
“嗬。”宋琬輕笑一聲,“重生?既能重生,為何讓我重生於此地!”
“曆史已定,汝命已終。”
“我已經死了?”宋琬道,語氣也帶了些許嘲諷的味道。
“汝於此地定享安樂,《異世男的絕世妻》,汝之世界。”
“一派胡言!”宋琬道,四處張望起來,視線所觸及之處,隻是一片黑霧,荒涼且寂寥。
“汝名,仍宋琬。”它又開口了,語氣是那般的輕描淡寫,也不顧此話在宋琬心中翻起的驚濤駭浪。
宋琬一怔,隨即嗤笑一聲,“若我如你所言,畢享安樂,那不是顛覆了原書的曆史,若不能,你豈不是欺騙於我?若能,你口中曆史不過是一個借口!”
“頑固不化,重生乃常人心中所想,汝何而拒之?”它倒是想不到宋琬會反駁,語氣頓時帶了些許怒意,“汝憑何而拒之,若非汝乃吾有緣人,此等機遇,汝安能求之?汝不過飛灰湮滅,失於塵世之間!”
“汝自幼失恃失怙,無依無靠,汝之家何處?”
“不若身處異世,倒為上上之選。”
宋琬沉默了。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離開這裏!離開這裏!不要答應它,不要!”
聲音中的絕望,如跌落懸崖尋到一棵樹支撐,卻發現已是朽木。
也不管不顧這時與平日的不同之處,她張了張口,幾近哀求,“那換個世界,換個世界好嗎?”
“吾,無能為力。汝之羈絆在此甚多,無法割舍,吾可予汝一物,護汝平安。”
“吾言至此,汝自保重。”
聲音戛然而止。黑色漸漸褪去,冰冷的白色在蔓延,宋琬死死壓抑住內心的驚恐,忽然生出一絲冷意。
為什麼?為什麼害怕?為什麼?
羈絆?是因為名字相同嗎?自己為什麼會有羈絆,在這裏?那個人,說的是真是假?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盤旋,卻遲遲找不到半分答案。她不由皺起眉頭,頭痛欲裂。
“抱歉,我來遲了。”耳畔響起一聲溫柔的歎息,帶有些許擔憂、些許難過一點點注入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