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中年男人被這麼一感歎馬上就被勾起了興趣,“他家還很窮的!我是他鄰居,她父母都去外地打工了。”
教導主任一聽這個就有點不爽了,這不是在說她學校變相的勒索貧困山區的學生嗎?再說了,她的本意是討論分數,又不是討論錢。當即不動聲色的道:“她表現怎麼樣的?”
“很孝順的。”中年老男人馬上指手畫腳的道:“他知道這個成績後都哭的不成樣子了,說,這要花上多少錢啊!”
教導主任見這老家夥三句話不離一個錢字,一看就是吝嗇之輩,當下也懶的理他。這人見事情不對也就悻悻然的往外走了。
這人走後,母親就湊了上去,“啊……”教導主任先是抑揚頓挫的來了個問好,“帶兒子交學費啊?”
“嗯。”母親有點不自在的道:“我想問一下……嗯……那個……讚助費是怎麼算的?”
“部長沒告訴你啊?”教導主任顯然沒想到剛送走一個抱怨錢的就來了一個質問錢的,有些不高興的拿出了繳費標準。
“偌!”教導主任指了指上麵的數據,“你兒子差一分,要兩萬塊錢,可部長對你打了五折。”說到這裏教導主任拿起了計算器,“兩萬塊減去一千兩百乘以六得一萬兩千八百,再乘零點五得六千一百四,加一千二百乘六,最後得一萬三千六百。還有一百九十的校服費,總計一萬四千五。”
“噢!”母親雖然滿臉的迷惘之色,但仍舊裝作恍然大悟之狀,教導主任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母親的包裝,進一步解釋道:“那一千兩百二是學費,因為包括在了讚助費裏,所以以後就不必交學費了。”
母親點了點頭,到了這一步,就算再不理解也就隻能裝做啞巴虧了。可鳥蛋的母親也是在社會上打滾來四五十年的人了,雖然不理解,但仍舊以原先想好的陰謀繼續道:“部長是對我說兩萬隻要我一萬,我看下麵不是這樣的,就來問一下。”
“那這你要去問部長他自己的。”教導主任馬上將責任給踢向別人。
母親到了這一步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隻好裝做很大方的樣子,“現在錢都交了也不好怎麼說了。反正就這麼點,算了。”
“隨你的便。”教導主任說到這一步已經不想再說了,母親也知道不該多說廢話了,拉了鳥蛋,道:“這人也是半坡的。”
不得不廢話幾句,鳥蛋的老家因為正好處於這座名叫“城裏”的城市中最長的一座陡坡的半山腰,然後就得名“半坡村”。至於為什麼這座城市會叫城裏,那就隻能說明,這裏正好是四省交界處。在古代,可幹很多不光明的勾當,就像城裏比農村可幹更多不光明的勾當一樣,於是得名“城裏”。
“哦!”鳥蛋唯唯諾諾的說了幾句沒人聽的清楚的話就開始往外邊去了,母親無奈,隻好跟了出去。
等到了外邊後鳥蛋又看到有人零零星星的趕往裏麵,雖然內心深處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而母親一到外麵後就像刹那間失去了生命似的,馬上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鳥蛋也樂的清靜。
一時間,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如此相對無語的到了樓下。母親總算是記起兒子現在是住宿的了。雖然學校上麵放了信號彈,說什麼他們這些交了讚助費的是免費有完整的住宿用品領取的,但在沒親眼見到之前還是不可信賴的。
鳥蛋現在顯然很白癡,一點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這些成績差的要通過買才能進來的學生是有這麼多好的待遇的,而那些通過自己努力進來的卻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交錢,且費用不菲;要麼自備。當然自備的人得準備好被老師白眼——這點鳥蛋現在也不太理解,可很多事情本著不好提前升華人物心理的原則暫不透入。畢竟別人剛剛出生,你總不能說她快死了,雖然百八十年後是肯定的,但那是觀念問題,有些東西就是這麼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