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師兄,你的意思是……”韓仁說著,當掌虛劈,目露凶光。
即使是在夜色裏,嚴寒也能夠感覺出來韓仁身上的殺意比自己不弱,想來也是,男兒膝下有黃金,韓仁被逼得當眾對齊彪下跪,倘若他不恨其入骨,反倒是不正常了。
嚴寒心中一凜,他對韓仁這個人有些不放心,此人連當眾鑽人跨下的汙辱都能承受,隻怕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嚴寒當下幹咳兩聲,道:“韓師兄誤會了,我也覺得那廝當真可惡,恨不能親手斬殺了他,可大家畢竟是同門師兄弟,有什麼恩怨自然有門中師長來調和解決。”
“哼,門中師長?”韓仁不屑道:“這些日子我也有所耳聞,那齊彪有一個兄長,乃是長老的真傳弟子,是未來掌門的候選人之一。門中師長雖不說怕他懼他,但也都把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視而不見。要滅此人,還得倚仗我們自己才成。”
韓仁說到此處,停了半晌,而後殺機驟現,一字一頓道:“再說,讓他死得太過輕巧,我心不甘!”
“好重的暴戾之氣……”
嚴寒暗忖,此人如若幹起壞事來,隻怕沒有什麼陰毒手段使不出。好在此時看來,是友非敵。但盡管如此,感覺到韓仁的殺意,嚴寒倒是喜多於憂的,因為他若對付齊彪,縱然可是功成,但事後一定不易全身而退,畢竟,對方兄長是有神通的修者,而現在,他卻可以借韓仁之手。
“嚴師兄,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從小,我的父親就教導我,男兒生於世,就得頂天立地,不卑不阿。我一直生於書香門弟,根本不曾見過更不要說經曆過那種欺壓良善的事了,是以也隻是把這些道理記在心中。但當我親曆其事之時,卻貪生怕死,折節乞活……我真是……我真是……”
韓仁說到這裏,聲音已有些哽咽,但卻自說了下去:“我當初受一親戚舉薦上紫霞仙洞拜師學藝時,家父是極力反對的,但拗不過我,終於允肯我學修真煉道之法了,但我卻在這裏丟盡了他老人家的臉。初入師門,便受了那惡霸之欺,後來又因那事丟盡了同門的臉,被眾人合力擠對,安排去飼養馬匹。我此次借著那馬匹之便,偷跑回家去,卻自覺愧對父母,不敢推門團聚……”
聽到這些,嚴寒也自沉默,他原本有意借刀殺人,此時卻有些暗悔自己想法卑劣了,輕輕地拍了拍韓仁肩膀,以示寬慰。
暗夜中,兩個少年並騎馬上,往師門趕去。
剛有一絲曙光照亮時,兩人已回到門中,除了偶爾路過一兩個早起的勤奮弟子外,四周格外寧靜。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下處,嚴寒把此行所得之物一並取了出來,換了身幹淨衣裳,又打水來把自己清理了一番,便放步走出了房間。
此時,天已放明,陸陸續續有青木堂的弟子起床,看見嚴寒後無不太驚,待確認嚴寒不是幽靈後,又無不大喜,到處宣傳,他們的英雄小師弟歸來了!
嚴寒倒也不在意這些,隻是跟著眾弟子前去參加晨煉。
來到演武場上,愁眉不展的程化成一見嚴寒,臉上肌肉一抽,接著眼中直冒金星兒,笑得嘴都合不攏,跳過來拉住嚴寒道:“走,你今天不用拎水上山了,跟我去見掌門!”
嚴寒沒有反對,隻是淡淡一笑,便跟著程化成來到紫金殿。
趙清風依然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見著嚴寒後才跳了起來,大叫道:“臭小子,你可回來了,說,這幾日上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掉到了後山紫霧穀中,再也回不來了!”
嚴寒笑道:“你猜對了一半,我是掉到了那紫霧山穀中,不過我卻回來了。”
趙清風叫道:“胡說八道,倘若你一去不回,我自然相信你是掉到了那穀中。然而,那山穀紫霧乃千年蛇妖噴出,曆經千載,山穀不知其深,蠻獸不知其數,毒瘴更是不知其厚。自我紫霞仙洞建派於此,不要說你隻是一個體質強絕的凡人,就是擅入的強大修者,也不曾活著出來一人,是我紫霞仙洞的禁忌之地。”
對於這些人的懷疑,嚴寒早已想好了搪塞的借口,當下不動聲色地說道:“信不信由你,我隻是想說,那穀中紫霧便是毒瘴,而穀底卻有一種異草,聞之即可解其毒,是以,一個凡人掉下那山崖,倘若運氣稍好,掛到樹枝上什麼的,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而你們那些所謂的修者卻往往仗著自己有飛天的能力,想要從穀底禦劍而回,所以才慘遭毒瘴侵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