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沒兩步,卻又下起雪來,印舒桐皺眉,這下非得找個地方落腳了,天陰沉沉的,這場雪看起來不會小。
她把兜帽帶上,在襄京街上繞來繞去的,避開那些熱鬧的街區集市,倒還真在一處僻靜破敗的地方找到了一破廟,隻是地方偏僻年久失修,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起老百姓們在告示前的竊竊私語,她知道昨晚鬧出的動靜很大如今整個城中必定流言蜚語不斷,這會兒又下了雪,她還是躲起來的好,街上不一會兒便沒人了,她正好可以安心歇歇。
盤膝坐在地上,印舒桐皺著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緒,現下已經耽擱一個晚上了,她在此還是毫無建樹,不急著回去,但是必定要找到獵豹所在,要回去的話,還是要靠獵豹的那個什麼時空穿梭機,因此為今之計——
“這大雪天的坐在地上,你又穿的這樣單薄,不覺得冷麼?”
印舒桐的思緒被人聲打斷,她皺眉抬頭一看,竟看見長孫無越攏著寶藍色的披風芝蘭玉樹的站在門邊,當下難掩驚詫:“你居然能找到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你派人跟蹤我了?”
她又不是傻子,有些事兒還是知道的,她在殿上逃跑的時候,曾瞥眼看過殿中,若非他那及時的跪下謝恩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她要逃跑絕非易事,但是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法兒想的太多,也無法判斷他的用意,但是說到底於她還是有利的,這會兒見他追來了,當下心裏頭就有了戒備與猜疑,難不成他玩了一出欲擒故縱?
長孫無越見麵前的女子狐疑戒備的看著她,勾眉一笑,從門口走了進來,在她麵前站定,眸光灼灼:“本王既然放你走了,又何苦再去找人跟蹤你?何況,本王記得你身上的味道,你在亭中跪在本王麵前的時候,你身上的香味兒撲麵而來,本王忘不了,要找你,隻要有本王的鼻子就足夠了。”
印舒桐一愣,她身上的香味兒?她身上沒有香味啊,要執行任務,不可能有什麼香味的,這要是暴露了目標,是要送命的。
除非是軍犬,否則休想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咦,軍犬?她微微眯眼,當下望著長孫無越哂笑道:“難不成碩親王有一個比狗還靈敏的鼻子不成?”
“誒,你說對了!本王的鼻子就是比狗還要靈敏!”長孫無越勾眉一笑,負手上下打量著她,輕笑道,“姑娘,你知道麼?本王最記得的就是女人香,尤其是像你身上這樣獨特的女人香,本王聞過之後,當真是魂牽夢縈,數日不忘啊,姑娘走到哪兒,本王都能夠知道的!”
“你無恥!”這個碩親王語言輕佻,一眼的調笑,簡直跟個市井流氓沒什麼區別,言語之間處處調/戲,印舒桐忍無可忍,劈手過去就是一掌。
“喲,姑娘別動怒呀!本王說的是實話!”
長孫無越輕輕一笑,手下卻不閑著,輕輕鬆鬆就接下了印舒桐的掌劈,印舒桐一臉殺氣騰騰,反觀長孫無越,臉上始終都是淡笑。
兩三個回合之後,長孫無越微微眯眼,看準一個時機,大手猶如鐵鉗一般將印舒桐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禁錮住,將她抵在破廟的柱子之上,他抵著她的身子,貼近她的麵容,清冽的眼眸望著她的眼裏,微微一笑,輕聲道:“姑娘招招都是殺招,這可擺明了是要殺了本王呀,本王可救過姑娘的性命,姑娘怎麼舍得殺了救命恩人呢?”
印舒桐被他禁錮著不能動,當下便咬牙,狠聲道:“我要是不殺了你,你也會殺了我的!”
長孫無越嘖嘖一歎,微微勾起眉尾,湊過去輕聲道:“姑娘,本王在中室殿上那一謝恩,可當真是救了姑娘性命呢!姑娘不思量如何報恩,反而要殺了本王,這是何道理呢?再說了,本王也沒說要殺姑娘呀!”
印舒桐聽了這話冷哼一聲:“誰知道你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你究竟想怎樣?——若不是我提議,你又怎會當上攝政王?你若是肯放過我,那我與王爺之間就算是扯平了!”
她平生信條,就是要先殺了對自己有生命威脅的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個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