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警察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他又耐下性子苦口婆心地向老人解釋了半天,說這種事情不能馬上立案,他要向上級領導請示,最快也要明後天才能給老人答複。
聞言,老人失望地歎了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默默地向外走去。
年輕警察巴不得對方快點離開,滿臉輕鬆,隻說了句“大爺您慢走”之後,便趕忙收拾起桌上的筆和本子,生怕對方還會再回來似的。
年輕警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有關醫院僵屍這件事,自己第一次聽這老人說起時頗有感覺,但那隻是對方特有的聲線所營造出來的氣氛,聽的時候感覺很真實,可聽過之後又像個故事一樣,很快就被自己遺忘了,直到今天再次聽到,才想起曾有過這麼一件事。
可現在的問題在於,對方把這件事說了兩次,還特意跑來刑偵大隊,這說明老人的思路很清晰,他知道這種事情普通公安局是無法解決的,這才選擇來這裏報案。
如果故事說一次是故事,那執著地再說第二次,或許就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了。
我從思緒中回醒過來的時候,老人已經走出了房間,自己剛想追出去,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正準備離開的年輕警察問道:“同誌,你剛才說警方是不會立案調查剛才老人說的那類案件的?就是說,我們隊裏也從沒接受過這種案子咯?”
對方被我問得莫名其妙,要不是自己現在身份特殊,可能他連話都不會跟我說。
年輕警察幾乎沒做任何考慮,很肯定地點頭回答,“是的,其他地方怎樣我不知道,但這裏一貫如此。”
我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李瑞也並沒有因此,而出警調查過咯?”
“你到底想問什麼?我不是說了,這裏從沒發生過這種事,無論是誰。”
年輕警察的口氣越來越不耐煩,到最後幹脆瞥了我一眼,走了。
可他還沒走幾步,我便聽他叫了聲李隊。
李瑞竟然就在門外。
我慢慢地轉過身,和李瑞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對方的眼神依舊尖銳,隻是多了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感覺。
我們對視了好一會,李瑞這才一聲不吭地走了,讓我猜不透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而這種人恰恰也是最難對付的。
我走出了房間,朝著辦公樓的大門走去,以那個老人的腳程,此刻應該還沒離開刑偵大隊。
年輕警察剛才的回答讓我想到了幾個問題,自己一直以為前幾天在醫院,李瑞逼問自己時,丟屍隻不過是他的借口,可現在當我把這一係列的事情串聯起來,結果或許就徹底顛倒了。
如果老人口中所說的僵屍真是劉楠,那就不存在僵屍一說了,劉楠何時被綁架的我不得而知,但就在前幾天的淩晨,她被送進了中心醫院的停屍間,這個過程恰巧被那個老頭在無意中看見。
之後,劉楠的失蹤變成了屍體的丟失,而老頭之所以將她誤以為僵屍,是因為他看見劉楠被送進太平間的時候,是被捆綁住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