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覺自己不再擁有六道陰魄,而所有那些日子的記憶,竟然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了。
我很痛苦自己現在的處境,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時光竟然如同流水一般,緩緩倒流。而那些記憶,瞬間也都再次倒回。
冰蝶不知道去了哪?而網盤裏出現的鬼,竟然也都不複存在。
難道說,時光倒流了,可是並不是這樣。不光如此,我的記憶,也都灰飛煙滅了。
奇怪的是,我最近接來爺爺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既蒼老,又無力,“去找一個叫做陳姝的女孩兒,她會給你答案。”
爺爺是從小陪我到大的人,隻是經曆了這麼多事以後,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回去看看他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通電話,是來自地獄的電話。
在我記憶陷入最後一刻的時候,爺爺的那道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裏。“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想要回去,先要在輪回境再走一遭。”
我得大腦裏注入了一係列的關於靈力的力量,但是記憶和生活的片段,卻是消失的越來越厲害。
我抬起頭,這裏是北京郊區。
我甚至沒來由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但是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沈冰蝶。
這裏一般治安很亂,這裏的警察也管不了事。那裏有人的地方,那裏就有江湖,這句話是沒有錯的。特別是人多的地方,那簡直就是不得安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裏,但是我已經多少知道了這裏的規矩。
在這裏,千萬不要接別人殷勤送上來的煙,裏麵可能有白粉什麼的;在這裏,走在路上最好戴頭盔,不然很有可能會被人敲板磚;在這裏,出現什麼莫名其妙的屍體不要大驚小怪,最好當作是幻覺。
總之,這裏陰氣重,怨念深。生人勿近,膽小勿入。
有別於郊區,市區裏卻是治安很好,道路上也是幹幹淨淨的,畢竟沒誰敢在政府眼皮子底下犯事。
不過可惜的是,我的故事並不發生在那樣的地方,而是最混亂的郊區,姑且稱呼他為“通州”。
通州這裏外地人很多,雖然我也算是一個外地人,但是我覺得那些北京人說的很正確。他們的確是沒有素質的,將北京這個地方都搞臭了。
而我眼前就上演著一個沒有人性的事情,冬天快來了,打狗的人也就越多來越多了。
冬天打狗,吃狗肉火鍋,好像在他們眼裏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我看來不同,爺爺曾經跟我說過,狗是有靈性的,是我們人類的朋友,吃狗肉的人會遭天譴。
他還說了一句:“那些個修行的人,就從來不吃狗肉,不然會散功。”
我不知道他口中指的修行人具體指什麼,但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狗是有靈性的,就像我右肩膀上的那隻黑貓。
從我的大腦死而複生之後,這隻黑色的小貓,就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童年的很多事情我記得不太清楚,特別是爺爺死後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的,但爺爺還在的時候,他的教誨曆曆在目。
所以,我認為眼前的事情必須阻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這隻狗拖去刮了皮吃火鍋。
他們有三個人,兩個大叔,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此刻,他們將那隻黃毛狗逼進了死胡同,然後一臉興奮的圍了上去。
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外地人,也是苦命的打工仔,做活的時候練出了一身強健的肌肉。
那個年紀跟我仿若的人嘴裏大喊,說的還是方言:“二叔,快到點,拿繩子!”
“汪!”黃毛狗猛烈的反抗了起來,似乎是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所以說什麼也不就範,冷不防的在少年手上咬了一口。
黃毛狗其實也不大,還沒到真正的成年期,但還是免不了他們的毒手。
見自己兒子被咬了一口,其中一個大叔怒眼瞪去,一腳就將它踹到牆上,嘴裏咆哮道:“畜牲東西!敢咬我兒子!”
“嗚~”黃毛狗嗚咽一聲,趴在地上動彈著,卻是掙紮不起來。
二叔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捆住,一邊捆一邊咒罵道:“你再強啊!等會把你腦袋剁了,你連叫喚都叫喚不出來!”
終於,我是看不下去了,心裏悲歎著人性的貪婪。
“喂,你們!”
他們看向我,眼神中是疑惑的神情,不明白我要幹嘛。
在他們眼裏,我應該算是瘦瘦弱弱的“豆芽菜”,雖然挺高的,但是沒有什麼威懾力。因為比起他們,我一身肌肉會顯得很窩囊。
他們是那種肌肉塊壘很明顯的人,而我爺爺曾經說過,那是莽夫、蠻牛,真正有力氣的人就算是跟他一樣瘦骨嶙峋,也能夠打敗這些隻會用蠻力的人。
我很慶幸自己就是其中一個,不然我現在就沒有阻止他們的資格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長得並不算和善,反倒有些凶神惡煞,天生的白發以及死魚眼,看起來很像個不良混混。
實際上我也的確是,比起和善的跟他們講道理,我正傾向於暴力解決。
“你想搞麼?”二叔見我語氣不善,很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
我緩緩走近,耳邊響起一聲慵懶的貓叫:“喵~”
肩膀上的小貓咪很顯然知道我的實力,所以並不擔心我獨自麵對他們。
“給個麵子,放過它。”
這下,兩個大叔都麵向我,橫眉冷眼的看著我。
“你算莫子東西?我們要給你麵子?”二叔寒聲回道,拳頭捏了捏。
我看著他的動作,眉頭一擰,並沒有說什麼。
他旁邊的人,也就是那個少年的老爹,看起來是其中最有威嚴的人,隻見他冷冷的掃了我一眼,警告似的說了一句:“年輕人,別以為染了白毛毛就能衝到天上去,小心栽下來半身不遂。”
這種說教的語氣,似乎錯的是我。
還有,我這白發是天生的。
我看著他,問道:“放過它,它好歹也是一條生命。”
這時,他們才明白,原來我是來當好人的。
所以,他們神情有些驚奇,但更多的是嘲笑。
我看得出來,因為我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那條狗的生命當作一回事。
二叔終於明白眼前小子是個白癡,於是甩甩手揮斥道:“傻小子,滾遠點,別妨礙我們回去吃狗肉。”
“喵!”隨著這一聲高亢的叫聲,也代表我態度的堅決。
見我不願退卻,二叔請示了一句:“大哥,這傻小子怎麼整?”
大哥眉宇一沉,不屑的說了一句:“別管他,將狗帶回去就是,敢攔我們再教訓他一頓。”
那個被狗咬傷的少年看著我,有些好笑的說了一句:“真是TM的腦殘。”
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的感情沒什麼波動,隻是覺得這種父親以後教出來的孩子不是什麼好貨。
之後,我站在胡同口一動不動,擺明了就是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