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娘很喜歡雲翼這樣的思想,徹底坐到了他的身邊,雙手托著下巴望著他其實比趙構挺直了很多的鼻子問:“可是唐末藩鎮和五代十國讓武人為世人所懼,強化儒學、文人當政也是為了大宋江山吧?”
刮了一下吳麗娘的鼻子,“這就是其二了,大漢有多少年?大唐又是多少年?本朝高祖到靖康又是多少年?沒有漢武初期竇皇後和武則天秉承唐太宗打下的基礎,這兩個朝代是不可能如此長壽的,反觀李家那敗家的李隆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禮佛頂禮,數十載將家業敗落到了何種程度?”
笑著看了一眼思索中的吳麗娘,雲翼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必須首先得到她來自後宮的支持,“儒生們表麵道貌岸然,其實一旦災變、或者影響到他們的利益,就會搬出各種被篡改過的典籍、引經據典,打著‘氣運已盡’的旗號做第一批叛徒,你看看現在那些北地的儒生們就知道了”
“有理,可是官家,這事急不得吧?”
“當然,要等到贏得這場艱苦地防禦戰之後,古之聖人又不止他一個孔老二,走吧,我們回宮,明日我要一個個地跟宗澤等人會麵”
……
汴京街頭如今一片淒涼,金兵裏裏外外犁了幾層之後,又在賣國官員們卑顏屈膝地幫助下禍害著城裏的婦女,為了討好那些金兵,以山西儒生黃思禮為首的投降官員,哪怕抓住任何一位婦女都會將其塗脂抹粉地送去金兵營地,讓這座千古名都飽受摧殘。
這是汴梁西南角落的一處道觀,其實不信佛教的金太宗完顏晟在北地儒生的建議下開始鼓勵佛教,並大修寺廟、重鍍金身,開始了愚民統治,排擠和打壓著華夏本土教派道教。
倒塌的老君像所蓋住的地方發出一陣輕響,一塊跟他地麵沒有區別的青磚緩緩移動,露出了一個洞口,稍等了一小會,裏麵冒出一個戴著道士頭巾的小腦袋,然後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靈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接著洞口再一次關上。
看來隻有十一二歲的小道士沿著長長的甬道走到一處小房間一樣的地窖中,“寰姊姊,我們還是想辦法早點離開汴京去南邊吧,這幫金狗越來越討厭了,老家夥把我往這一丟也不管了,說是什麼曆練,我看是害我”
一名容貌略顯憔悴、隻有十三四歲的小蘿莉正在用最後儲藏地熟麵粉做著麵餅,“我九哥帶著兵在山東跟金兵戰鬥呢,就算打不過,我想也應該去了南方,小靈子,你這還有道袍嗎?我看我們今晚逃出城,時間待著越久我這心裏越是不安”
金兵進城的時候柔福帝姬趙寰正住在這處道觀陪著自己的好友何靈兒,這處清虛觀從唐代開始就存在,地下的避難室在多次戰亂中都被曆代道士們利用過,從沒出過問題,因為哪怕再凶悍的兵士,也不敢去胡亂搬動太上老君的塑像。
“寰姊姊,甬道那邊的出口就在城牆外邊,前幾日金兵太多不好離開,如今我看正是良機,等金兵和叛賊們找到這裏就不妙了,我這衣服還有幾件,等會…..,等會你將束胸拉緊一些,省得暴露”
“知道了,小丫頭,是不是嫉妒了呀?你才多大呀?”
“啊啊啊,不理你了,你才是妒忌呢,但…..姊姊,為什麼我這裏還是像塊炊餅?”
說完話兩人鬧在了一起,小靈子的師父其實已經死於反抗金兵攻城的戰鬥中,隻是她一直不知道而已,其他的同門師兄弟也基本不是戰死就是逃亡,如今的清虛觀她可以算是碩果僅存的一位。
由於宋兵基本被打散,加上當地官員投降和助紂為虐,汴京的金兵守衛無形中鬆懈了很多,大部隊撤走前,道觀甬道位於城外的出口不遠就是金兵的營帳,所以兩位少女靠著地窖裏的儲備糧食整整躲了一個多月時間才等到機會的降臨。
將自己兩人都扮成普通小道童之後,兩位少女有驚無險地逃出了汴京,沿途躲避著各種土匪和兵亂,在聽聞趙構已經到達江寧的消息後,一路磕磕絆絆地踏上了前往江南地逃亡之路。
此時地黃河和淮水之間亂成了一鍋粥,潰敗的宋兵加上本來就是土匪的家夥們到處乘火打劫,但還是有眾多正規而有組織的義軍在抵抗著金兵和兵匪們的肆虐,其中眾多的英雄故事被後世元清兩個朝代予以了淡化、篡改,消散在曆史的長河裏。
兩位小道士幸運地碰上了一隊由桐柏山豪強組織起來的義軍,出示了正規地度牒並說明是要前往江寧後,被熱情的義軍護送到了淮水南岸。
過了淮水之後,各地就有不少道觀了,何靈兒拿著正宗北宋官衙出具的度牒,得到了沿途眾多道士的幫助,算是一路比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