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為官之本惟立身(13)(1 / 3)

官腔“作秀”即可稱“官腔美學。”長期以來,中國官場上打官腔,拉腔調,形成了五個美學特征:一是韻律美。一次筆者去拜訪某領導,這位領導在使用官腔時所表現出來的韻律美,著實讓人歎為觀止。其時,他正在接電話,隻聽此公“哈哈——哪裏,好的好的——唷荷——嗯嗯,”聲音時高時低,時緩時急,抑揚頓挫。此公放下電話,發現我在恭候多時,連忙問“你是——”聲音拖得絕對有分寸。我做完自我介紹,此公一聲“噢——”讓我感到他既是在認真傾聽,又是在努力搜羅記憶,不慍不火,恰到好處。繼而,“呀——,哈哈——”一幅悄然大悟,“失敬失敬,哈哈——”。聽著這一串激揚的笑聲,我簡直是有些醉了。二是力量美。官腔在某種場合常常被表現得氣勢磅礴,充滿生機,讓人熱血沸騰。記得前些年,筆者參加市裏的一個報告會,一位領導對入會的同誌說:“在機遇麵前,我們一定要以發展的責任感促使我們思想上的大轉變,帶動全市人民認識上的大提高,喚起改革開放的大動力,從而取得我市各行各業的大發展。”聽罷此言,台下怎能不掌聲雷動,歡欣鼓舞?三是層次美。官腔既然出自官員之口,必然不是隨隨便便脫口而出,而是經過推敲、琢磨,結果就形成了它的“層次美”。前不久,一位領導在會議結束時即席講話:“聽了以上同誌的發言,很受感動,他們給大家上了一堂生動的教育課。這裏,我不再多講什麼了,就三句話:一是對這次會議的主題要反反複複領會好;二是回去要原原本本彙報好;三是在今後的工作中紮紮實實落實好。”無論是譴詞造句還是邏輯推理都沒得說。四是朦朧美。官腔之朦朧,猶如隔岸觀花,雖聞其香,卻無法觸及;更如蒼穹懸月,金盤雖滿但相距遙遙,此美亦不乏經典之作。報載某地出一貪官,記者采訪該地主要領導時,領導不無感慨地說:“教訓是非常深刻的(如何非常深刻?),我們班子成員都有責任(責任到底是誰?),這件事我們要一查到底(具體怎麼查?),把損失降到最低限度(何為最低限度?)。這一番“深刻的表白”,實乃“放在四海而皆誰”,你聽了絕對找不出什麼毛病。這便是官腔朦朧美的“神韻”所在。五是技巧美。某市為了通過“雙基”驗收,發動鎮、村、街三級同時開展教育集資。分管教育工作的市長召開會議進行動員;鑒於集資任務艱苦而繁重,又不能違背政策,增加農民負擔,我們要采取集一點,借一點,捐一點,賒一點,要一點,抵一點,貸一點,墊一點,欠一點的“9個一點”的辦法開展工作。筆者笑了一下,這幾個一“點”孤立地看,數量不算大,但把他們加在一起,就大得驚人。農民的實際負擔比國家政策規定增加了四五倍,有個別地方甚至發生了逼死人命的悲劇。“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哪裏有空子可鑽,什麼地方可以打擦邊球,哪條道可以繞過“紅燈”,這“幾個一點”就順利通過。它的妙處,就在於化整為零。每個“點”都“小於臨界麵”,算不上“闖紅燈”,不至於觸“高壓線”,但這幾個“點”加起來,又輕易而舉地達到他們集資攤派的目的。而且,用農民的血汗錢堆出的“政績”,又可以使自己立功受獎、飛黃騰達,何樂而不為呢?一位上級領導聽到此種情況,斥責他們:“你們要冷靜一點,務實一點,民主一點。”這樣農民的積極性會高一點,幹群關係會好一點,實現小康的進程能快一點。或許“官腔美學”遠不止這“五美”,然而無論他多麼美,老百姓卻無法欣賞,始終認為是廢話一通。

官腔美學也可稱腔調。所謂腔調,就是人的言行舉止的總體。腔調一詞看似著重外相,其實取決於內涵。腔調是一種品相,我們常講人有坐相、站相、包括吃相,甚至麵相,此外還有聲相,都是構成腔調的重要部分。日常生活中,人們往往偏重麵相而忽略了聲相,聲音是人的第二外表,對人一輩子得失關係重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先聲奪人,聲情並茂”等等,都說明聲音對人的整體形象的重要性。

日常中,常見到有的官員衣著時尚高雅,一開口就貴氣盡失,音色再動聽,但用詞和腔調,如同潑婦罵街;有的音色渾厚如同男中音,卻腔調傲慢冷漫,一副官腔,聽後心裏直堵;有的講話尤其在彙報工作時,字與字之間黏糊糊的,就像一鍋煮糊了的麵疙瘩;還有一種令人受不了的聲音——“裝嫩”,明明已是三十好幾甚至已到不惑之年,還要含著舌頭撮著牙齒扮小女孩!等等。

動聽的聲音固然與音色有關,但更重要的是自然不做作,謙和而大方,還要吐字清晰,它表示了領導的一份情意,也表示了一個人的自信和那份情的真誠。聲音如此重要,那麼令聲音漂亮一點的最有效做法就是降低你的音調,放低你的身價。不要像“文革”期間的大批判、大辯論那樣,好像嗓門一高,理就足了,也不容易被人欺負。其實,有理不在嗓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