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這才知道他們在此守株待兔,目的就是為了等著風清揚自動送上門來,隨即再次環視一下屋子,發現四周牆壁皆是全新,就連上麵掛著的農具都是嶄新的,哪像是農家?分明倒是糊弄人的道具罷了!又想到這裏一望無際全是沙丘,更是缺糧少水,白天太陽毒的熱死人,晚上泠的凍死人,哪有什麼農家會住在這種鬼地方,而且麵前這一家三口個個白白胖胖,說話甚是斯文,與農民身上黃黑皮膚甚不相符,知道方才大家一時太過饑.渴,在絕望之時突然見到房舍,一口失去了防備,又聽得有水喝,有粥吃,激動之餘,便將這些漏洞百出的細節全忽略了,這才會中計被毒倒,好在自己百毒不侵,要不然此番死在西域,卻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他一旦想通,驚的是全身泠汗直冒,也不知此時二哥虛竹他們到底中了什麼毒,是否還有救?
擔心之餘,他不由指著那老農怒聲質問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三個惡人設的局,你們原本已猜到我們會經過這裏,也算準我們一定是又渴又餓,所以才故意弄出這許多事來,在這裏守株待兔是不是?”
那小男孩笑道:“想不到你還不傻,倒也難得!”
段譽哪曾受得這種侮辱,怒道:“你.......”
話說一半,卻覺得自己再無話說,隻是怒視著這一家人。
小男孩子見段譽氣成這樣,神情越發得意,頓了頓又道:“不錯!我等正是奉了師傅之命,在此恭候各位大駕,如今已有二月之餘,也該是收獲的時候了,閣下現在已是板上肉,甕中鱉,是自己解決呢?還是由本少爺親自動手?”
段譽此時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便也不再害怕,尋思此時隻有先製服這三個人拿到解藥,方能救了大家。
他一念至此,頓時又恢複了昔日的自信,隨即笑道:“既是如此,三位不妨動手便是,在下此番就站在這裏,任憑你們處置,絕不動彈。”
小男孩先前還見段譽麵有驚色,如今卻又談笑自如,心中原本就詫異他為什麼中了自己下的毒,卻沒倒下,再聽到他說完此話,不由眉頭一皺,此時站在他身後的父母,頓時齊齊朝段譽撲了過來。
段譽見他們手上功夫甚是靈巧,四隻手像靈蛇一般,微微張開朝自己撲來,先是一愣,隨即也不敢大意,立即使出北冥神功,正欲將對方製服,哪知一沾到對方的手,對方卻立即滑了開去,一時卻難如意。
那兩人似乎也沒想到段譽功夫如此之高,見他雙手朝自己抓來,先前也是一驚,隨即使出“雙蛇出洞”這一招,上下齊攻,男的取上,女的攻下。
段譽見他二人掌上功夫甚是厲害,配合的倒也天衣無縫,知道硬來不行,隻能智取,於是腳下使出淩波微步,跟著閃電般竄到他們背後,跟著伸手朝二人肩膀上抓去,果然這次順利許多,瞬間便已扣住對方的肩井穴。
段譽自從練過北冥神功之後,少商穴一旦碰到常人身體的任意部位,便可在瞬間將對方內力吸入,何況此時是與對方的肩井穴相通,這肩井穴屬於足少陽膽經,與少商穴位一脈,頓時那兩人身上的內力順著這條經脈源源不斷的過渡到段譽體內。
那夫妻二人身體一陣顫抖,此時隻覺得全身內力直往外泄,不由大驚,知道大事不好,想要掙脫時卻已不能,不由甚是著急。
這邊小男孩見爹娘此時好像被段譽製服,一時不能動彈,臉上不知為何更是扭曲變形,極度恐怖,不由急道:“爹娘,你們怎麼了,讓孩兒來幫你們!”
那美婦聽到兒子要上前助自己,知道他絕不是段譽對手,生怕他會受傷,隻咬牙道:“峰兒,不要過來,這人身上有邪.......功,你不是他.....他的對手!”
小男孩正要上前去拉開段譽,卻聽到娘親叫自己不要過去,又見他二人此時滿頭是汗,嘴巴一張一合,麵上表情都變了,似笑非笑,欲哭非哭,樣子甚是痛苦,頓時急中生氣,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對著風清揚的胸口道:“喂,你快放了我爹娘,要不然我馬上殺了他。”
段譽一見小男孩用匕首對準的是風清揚而不是二哥虛竹,心中雖怕,可卻也不急,笑道:“小孩,此時你爹娘雙雙在我手上,你若是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馬上殺了你爹娘,讓你一輩子成為沒爹沒娘的孤兒!”
小男孩一驚,知道段譽所說不假,再不敢下手,將手中匕首仍在地上求饒道:“大俠,求求你放了我爹娘,我馬上給你解藥,放你們走就是!”
那受製的男人見小男孩子向段譽求饒,不由怒道:“小峰,你怎麼可以如此窩囊?我白駝山莊的人,什麼時間........向別人求過饒,快殺了他們,不然你師傅他們不.....不會放過你的!”
小男孩聽爹爹說,一時很是猶豫,隨即便又泠靜下來道:“爹娘,請恕峰兒不孝,師傅那邊我會去求請的!”
他說完便從懷裏掏出一包藥來,放在桌上朝段譽道:“大俠,你快放了我爹娘,解藥在這裏,你盡管取去便是!”
段譽生怕他給的不是解藥,哪肯放手,說道:“你先把他們弄醒再話,不然的話,我是絕不會鬆手的,現在你爹娘的性命就在我的手裏,如果每晚一分,他們存活的幾率便少一分,你要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