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剛才眼見羅湖仙子被慕容複打傷,正欲出手相救,卻見紅衣女子突然現身,一時竟也看得癡了,隻覺得場上所有女子在她麵前瞬間變得黯然失色,個個猶如村姑一般,半晌回不過神來,隻在嘴裏喃喃道:“想不到世間竟還此等女子?當真如仙子一般。”
此時,他也不知為何,突然一見到那紅衣女子,平靜了數十年的心,卻又突然“砰、砰”直跳起來,忍不住一邊盯著紅衣女子看,一邊朝獨孤天感歎道:“四弟,這紅衣女子莫不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子吧!”
他問完之後,半晌竟不見獨孤天回答,回頭一看,卻見獨孤天淚流滿麵,神色激動,直盯著那紅衣女子嘴裏念念有詞,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四弟這般瞧這女子,且神情如此激動,難道.......”
他一念至此,隻覺甚是慚愧,隨即在心裏暗罵自己道:“虛竹啊虛竹,你真是糊塗,四弟心愛之人,你豈能唐突,當真不該!”
他一時又愧又羞,舉手便朝自己臉上打去,似是要懲罰自己方才的一番胡思亂想,卻被獨孤天伸手攔住,隻好做罷,卻也再不敢去看紅衣女子。
這邊場上慕容複看到那紅衣女子,不由眼睛也是一亮,盯著她半天不能呼吸,直在心裏尋思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絕妙女子,比起表妹卻又不知漂亮多少倍?倘若我慕容複今生能與她長廂廝守,一輩子就算是粗茶淡飯,為她洗腳疊被,端茶倒水,供他驅使,卻也知足了,又何必去光複什麼大燕國呢?”
他身邊的王語嫣此時似乎卻也忘記了吃醋,隻盯著那紅衣女子看,一時更覺自愧形穢,在心裏尋思道:“枉我王語嫣一生自負美貌,早年有表哥和段郎兩個美男子為我爭風吃醋,自覺好不愜意,如今在這女子麵前,我竟猶如無知村婦一般,更似一個醜陋的老太婆羞於示人,此時恐怕就連羅湖仙子如此衰老之人,也似要比我美上千百倍,我此番還厚著臉皮留在這裏,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與其如此,不如就此離去,從此紅塵之間再無留戀,伴隨孤燈清燭度過殘餘一生,方才對得起段郎。”
她此念一想,又見慕容複仍在盯著那紅衣女子看,更覺心中淒涼,隨即又想起年輕之時,他立誌為了光複大燕國,從不憐惜自己,對自己不泠不熱,更曾為了得到西夏附馬之位,竟不恥將自己推入爛泥枯井之中,差點害自己慘死,如今老了卻還如此朝三暮四,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不由一行清淚流了下來,輕聲歎了口氣,隨即獨自悄悄走了。
慕容複此時正盯著紅衣女子看,一時意亂情迷,遐想翩翩,隻覺得前半生是白過了,卻也沒留意到表妹王語嫣已然離去,隨他而來的四婢,本來心中對王語嫣就很是不滿,如今見她獨自離去,正中心意,卻也不提醒,一時假裝沒有看到。
這邊虛竹一直在盯著王語嫣看,如今見她離去,連忙也悄悄起身,跟在身後。
直轉了幾個轉,虛竹見再無人時,他這才說道:“王姑娘,還請留步!”